封长诀把人领来的时候,韩神医的药材还没采买完。
抓药材的老板盯住裴问礼,捶了捶脑袋,指着他说道:“你不是那个要抓逃犯的……”
裴问礼疑惑道:“什么逃犯?”
“那日你不是拿着画像到处寻人吗,我以为你抓逃犯呢,你身上一股官味。”老板打包好一味防风,放进药箱,抽空回他。
封长诀愣住,扑哧笑出声:“哈哈,你拿我的画像到处问啊,我还以为那群刺客要海捕我。”
“他们做的事本就不光彩,怎会拿你的画像光明正大地海捕呢。”裴问礼无奈地看着他。
醍醐灌顶!
韩神医端详着封长诀出去一趟带回来的人,长得实在好看。
“不介绍介绍?”
封长诀润润喉,摆出一副认真的神情,介绍道:“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小裴大人,官居刑部郎中,上能厅堂、下能厨房……”
介绍半天没介绍到点上,裴问礼打断道:“你就是韩神医吧,这些日劳烦你照顾我家封长诀。”
韩神医不易察觉地挑挑眉,问道:“你们是一对?”
被他知道,封长诀挺不好意思。
“正好,把他药费结了吧。”韩神医没有一丝惊讶,面无表情地递出一本账单,拿在手里很轻。
但一打开,也是两眼一黑的程度。
“药材没用多少,名贵的比较多。”韩神医脸上挂着笑。
封长诀翻到最后一页看价钱,没忍住咆哮道:“好黑的心啊!你给镇上的人看病可不是这个价!”
要按这个价,真加个千倍万倍,封家都得败完。
韩神医撇撇嘴,叹道:“没办法,鄙人平日喜劫富济贫。”
封长诀:“……”
裴问礼对价钱倒无所谓,他看也没看账单,淡然道:“等会我让下属交钱。多谢你医治好他。”
韩神医心安理得道:“没事,职责所在。”
封长诀:“……”
看到价钱后,不管韩神医说什么,他都觉得这人在装腔。
晚些时候,千百带着人财匆匆赶来,两个手下在他们面前放下一箱银两。
“封小将军!”
千百一眼看到站在裴问礼身后的封长诀,激动地想要扑过去,被裴问礼一手挡得死死的。
“要当场计数吗?”裴问礼一边拦着蠢蠢欲动的千百,一边转头问韩神医。
韩神医摇摇头,看得出这箱很重,应该是真金白银。
药材铺雇的那些帮手刚扛出四箱药材,就看见这一幕,天都塌了。
这箱银两不比药材重。
“得……得加钱!”其中一个帮手累得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说话还大喘气。
“钱,我交了。”裴问礼拉过被那一箱白银震惊得没反应过来的封长诀,盯着韩神医,“人,我也带走了。”
“慢走。”
韩神医微笑相送,他目光定在被扯走的封长诀身上,冲他摆摆手:“封小将军,期待你的下次光临!”
封长诀气得红脸:“少咒我!”
千百快步跟上,偏头问封长诀:“小将军,你这些日子去哪了,京都那边可乱了……”
他把封长诀失踪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封长诀花时间捋了一遍,愧疚道:“我还是太弱了,如果我能更强一点,就不会受重伤,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
裴问礼抓过他的手,安慰地摸摸他的手背。
“别自责,你很厉害了。”裴问礼真挚的眼神投去,温和地引导他走出内疚的心情,“如今该思考,圣上该把谁推出去挡刀。毕竟你遭遇刺客是真,圣上应下此事他必须负责到底。”
“那些刺客是宫廷培养的杀手。”封长诀反应过来,他想了想又否认自己的想法,“宫廷杀手不应该都是哑巴,要不就是沉默寡言,起初暗杀我的那个刺客会说话,说话还挺逗!”
“不知道,或许他天性开朗?”裴问礼被他感染得眉梢挂上笑。
“圣上不会拉出自己人,矛头最后指向的还会是裕王。”裴问礼皱眉,他心中浮起不好的想法,抬头望望天,风起云涌,“我手上也有裕王的一些把柄,不知这次能否打倒裕王。”
“只是我担忧,把裕王逼急了,他会不会急兔反噬。”
封长诀松开他的手,自信地拍拍胸口:“他要是敢造反,我们封家就去第一个平反。正好给我送功绩!”
有封家这个威胁在这,南平将军也已安定南蛮,回到京都,如今的京都更如密不透风的屏障,难攻。
除非裕王铤而走险。
命只有一条,裕王如此心思缜密的人,怎会去冒险。
“你义无反顾向前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裴问礼忽然有点不安,注视着封长诀,“你受伤,我会心疼。你失踪,我会害怕。你若是出什么事,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
封长诀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