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出行相当顺利,俞师傅收下了君子酒的自酿葡萄酒,顺便引见了她的闺蜜,那位书坊的老板。
摆着糕点和茶水的桌上,只谈生意,不谈艺术。书坊老板觉得事有可为,看在俞师傅的面子上给了个公道的稿酬价格,顺便催一催她赶紧把秋日的随笔也给画出来。
君子酒收到俞师傅的回信之后就做好了准备,给她看了自己的画作。因中间略去了十天的刀光剑影,故而只有薄薄几张。
但是上周的秋游令她兴致大发,一口气画了好几幅秋景,用色大胆跳跃,恨不得把五彩斑斓的秋天都塞进纸张里去。
跟传统相比,挺不讲条理的,但书坊老板觉得这几幅画不拘一格得有趣,要是她舍得,可以单拎出来卖。
君子酒说自己要考虑一下,对方也不勉强,微微一笑给她留了个地址。等她想好了,要是愿意售卖,直接带过去就好。
生意做成了,俞师傅也早早地吩咐厨房置办了一桌小宴,正巧开席。
君子酒其实挺不好意思每次都来蹭吃蹭喝,不过请客的主人笑着说:“不必同我客气,毕竟我这个介绍生意的中间人也是有好处费收的。”
难怪她这般热衷于牵线搭桥呢,那君子酒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因着泉州傍海,俞师傅家的餐桌上总是有各种海中产出的时鲜。白灼鱿鱼个个饱满,炒花甲只只鲜嫩,鱼丸也十分弹牙,最叫人惊艳的是那一客红蟳糯米饭。
一只拆分清楚的大红蟳整齐地趴在饭上,底下的糯米饭炒得喷香,口感油润,咸鲜软糯,里头还裹着五花肉丁和干香菇丁,以及些许干贝。
热气将红蟳的鲜汁蒸进饭里,更不用提从蟹壳里扒出的肉肥嫩紧实,蟹黄红润醇香。
饱餐一顿后,君子酒才从俞师傅家里出来,踩着湿滑的石板路穿过街巷。这笔稿酬已经在她心里有了去处,路过铁匠铺,买了两把备用的普通匕首塞进背包里,然后又顺道去买了两床厚被褥。
她原还想置办些皮毛,不过前阵子跟安息香商定关停生意明年再干的时候,对方说自己正准备忙完这批货就跟着一个运送药材的门派队伍去北方。那边的皮毛种类要更丰富,君子酒便请她帮忙代购些质量好的。
安息香拍着胸脯表示包在自己身上,于是君子酒开始遐想冬日落雪时,自己窝在暖呼呼的室内,腿上盖着羊毛毯子猫冬的场景了。
除了被褥,她还绕路去隔壁有炭窑的新手村买了点木炭。一到秋冬季节,取暖燃料的价格就涨得飞快,现在木炭的价格已经是十铜一斤了。
村里普遍还是习惯烧柴薪过冬,那家人搭炭窑也不过是家里青壮力多,想烧炭上镇子售卖,多挣些钱。
等到再冷些,到落雪的时节,她就能通过系统消耗积攒的木柴,使用火墙的功能取暖,省下一笔花销来。
过冬的燃料、衣被、食物,君子酒都一样一样踏踏实实地预备着。
临走的时候,她看见人家屋后头种着一棵很大的柿子树,枝头上硕果累累,好像挂满了一个个小灯笼。
柿子树的树叶都快掉光了,想必这树柿子该是熟透了的。于是君子酒又挪回去几步,问主人家卖不卖柿子,她好晒些柿饼吃。
过不了一会儿,她就满载而归,撑着伞走在回家的乡道上。走着走着,敲打在伞面上的雨滴声慢慢消失了,她抬头看见远方的灰云破开,泄出一线天光。连日来连绵不绝的阴雨终于渐止,天空放晴了。
雨期一过,就要抓紧时间干活,君子酒接着清理加深排水沟渠,防止积水影响作物生长,还得培土和追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