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只笑道:“沈大人此番话未免太过于独断,这仗总要有人来打,若是我不来,陛下也已经想到了掣肘之法,你所想不过一个幌子罢了。”
沈述见他说话不似作伪,只闭口不再言语。
苏晏手中的裂口好了又裂,裂了又好,只后来即便伤处愈合了也留下了骇人的疤痕,曾经看似文弱的君子,变成了战场有些名头的杀将。
初次抵御边疆蛮贼之时,军中死了不少人,苏晏第一次见识到这般惨无人道的杀戮,眼睁睁的看见一个个鲜活的人命倒在面前,说不上心中什么感觉,若有,定是悲凉。
就这样,一次次的与蛮贼交战,从最开始伤亡惨烈,到后来,一次比一次死的人少,苏晏的刀下死的人却越来越多,杀人时的手法也越发娴熟。
他的脸,因为见惯了此处的风沙,变得粗糙不堪,新长出来的胡茬甚至都没空去刮,沈述望着他日渐转变的模样,只手不由的抚上脸上的人皮面具。
因为长期戴着面具,他的脸依旧白皙如旧,可面具的肤色也未曾改变,总有一日会引起人怀疑的。
若是暴露了身份,苏晏定能够第一个把他认出来。
接二连三的战争,不止他们,蛮贼也已经变得疲惫不堪,沈述猜测,不出二十日,蛮贼定然会投降。
这并非他的错觉,而是此时已经是深秋,很快一切草木都会枯死,用已果腹的食物紧缺,御寒也是个大问题,那些蛮贼,若是再不投降,只怕会在这里下起第一场雪的时候,全部冻死饿死在营地里。
以往他们过冬的粮草,便是袭击此处唯一的城池掠夺来的,可今年因为有兵驻扎,他们寸步都不能够靠近城池,自然也没有了往日的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