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治只觉呼吸一滞,深邃的眸子紧盯着陈阿娇,似乎透过她的小脸看出她心中所想,而后,他勾起唇角,语调冰凉:“果真聪慧,倒是孤小瞧你了,娇娇...”
陈阿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亲口承认了...
“是长公主府劳烦殿下费心…”陈阿娇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她试图保持镇定,但心中的寒意却越来越强烈!
陈阿娇全身开始冒出冷汗,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透出的寒凉,仿佛所有的热感都在刹那间抽离!
她后背的衣物已经湿透,紧贴在皮肤上,冷冰冰的触感让她感到不适。冷汗沿着她的脊背流下,每一滴汗水都像是冰冷的针尖,刺痛着她的肌肤!不寒而栗...
她前世,包括长公主府,都如同那笼中困兽,一举一动,尽在他眼底...
君心难测,她还天真的以为...年少情深...他果真...从未信过她...他忌惮祖母,更是忌惮世族,甚至忌惮长公主府...
她挺直了脊梁,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待殿下退婚,长公主府会退回封地,永世不入长安...”
“孤若不愿呢?”
“那请殿下杀了卫子夫...”
“娇娇,孤说了,孤不喜欢被威胁...”
“殿下是如何调动五千重骑兵的?”陈阿娇强撑着身体,神情倔强,嘴唇微微颤抖着...
刘治轻轻一笑,那笑容透露三分冷漠,一对虎符就这么丢在了陈阿娇脚边,“孤拿假的从父皇枕下换了真的...”
陈阿娇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不由苦笑出声来,他就是仗着她对他的情谊...仗着她不会拿走虎符去找舅舅…
她俯身将虎符拾起,轻放在桌上,欲起身下马车,却被他拽进怀里,她实在是没了力气挣扎,只觉头晕目眩,恶心不已,连唇色失去了晶莹剔透之感…
他紧搂着她轻声叹息,“是哥哥不好,你才智过人,为何总是多想,是那两人身份特殊,才会放在你府上,你若不喜,待回长安,孤让他们撤了便是...”
“你松开些...”陈阿娇更觉得难受,推了推他,“我想吐...”
她话音刚落,便一把推开刘治伏在窗边呕吐不止...
与此同时,同样出现与陈阿娇一样症状的还有不少重骑兵,他们纷纷跌落下马背,依靠着毅力强拽着缰绳,努力让自己的马儿不要乱跑!
就在这时,马群之中传出阵阵嘶鸣之声,林中也渐渐弥漫起大雾来,并且还伴随着一股浓烈而又难闻的腥臭味!
随着夜幕的逐渐降临,可见度变得越来越低,几乎难以辨别出方向!
韩嫣驾着马快速地来到马车旁边,面无表情的交代道:“阿治,大约一个时辰之前,我在道上遇到了一个吹奏短笛的牧童,他的身旁还紧跟着一名农妇,看上去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样,我便着人向那名妇人询问道路,结果竟然进了这片林间,现在想来应该是中计了!这雾有毒…”
刘治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陈阿娇,心里不由得升腾起怒气,她这模样定是强撑了许久,宁愿跟他置气,也不说身体不适!
她紧闭双眼,气息微弱,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受伤虚弱的小狐...
刘治心疼极了,轻声问道:“娇娇,还好吗?哥哥喂你喝点水...”
陈阿娇摇头窝进他怀中,她这是快要死了?死了也好...
刘治从窗外看去,对韩嫣问道:“能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