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鸢瞳孔放大,难掩惊讶之色,她默了一阵,执起陈阿娇的手皱眉道:“娇娇,这周易八卦之学未必可信!你与治儿订婚已有八载,治儿并无...”
“许是应在我自己身上呢?阿姊...”陈阿娇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池塘,又浅笑道:“我与阿治第一次见面,就在那处...”
“啊?”刘鸢看着水深应已过一成年男子身高的池塘,犹豫再三后问道:“在池塘里见面?”
“那年恰逢干旱闹饥荒,这池水干涸,池底龟裂,我养的那金龟眼看快渴死了,阿娘说水源匮乏,人都快渴死了,便不许我喂水给它喝...”陈阿娇无奈一笑,柔声道:“我只能带着龟从府里偷跑出来,入了宫,想必这宫中还是有水的...”
刘鸢静静地看着她,听她细细说道:“我去了膳房,找不着水,又去了祖母宫里,恰巧碰见祖母将一碗水赐给了雪影和雪雁,二人分明极渴,却对那水未动分毫,又放进了壁龛之中...”
陈阿娇轻叹一声道:“我就想在这处试试,将泥土松松,看神仙能不能给我碗水,太热了,三姐,那日头照得我发晕,阿娘不怎么教我规矩,我解热的法子就是脱衣...”
刘鸢耳根微红,笑问道:“阿治来了?”
“嗯,我就穿了个肚兜,不过幼时我圆润矮小,阿治见我时的眼神像在看娃娃...”陈阿娇在空气中笔画了几下笑道:“他与韩嫣,幼时就很高了,有...有大概...这么高...许是练武?我羡慕极了,早知练武能长身体,我吃什么药啊...苦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她顿了一会,视线从池边收回,看向刘鸢,“他问我在干什么,我说我在找水,他以为我渴,便从腰间递了水给我,水囊中的水不多,我瞧他粗布麻衣,裤腿处还有个不显眼的补丁,但他手中却有水,莫不是舅舅哪位不得宠的妃子为他生的皇子?”
陈阿娇牵着刘鸢往池塘不远处的凉亭走去,边走边说:“我存了逗他的心思,便问他这水我能喝完吗?他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我便很开心,想拿这水喂龟...”
“他见我不喝,要救龟,他还阻止我,说喂了这龟,龟也活不了...真真小气...”
“然后呢?”刘鸢好奇的问陈阿娇
“但我还是想喂龟啊,他倒也没阻止我了,就是他看着龟喝水,那表情有些心疼...”
“哈哈哈,治儿啊...”
“说来也怪,舅舅那日不知为何会到这长乐宫来,我见舅舅来了,便有些开心,扑进舅舅怀里,想着若是撒娇求舅舅赐几碗水,舅舅定会给我的...我将水还他便是...”
陈阿娇拉着刘鸢坐在凉亭之中,感受着清风拂面,整个身体都仿佛松了一般,“他像是许久没见舅舅了,也是高兴的,但不怎么敢与舅舅亲近,舅舅见我与阿治在喂龟喝水,也没生气呀,还夸我与阿治心善,是顶好的孩儿...”
“嗷,荣哥哥也在的...”陈阿娇像是想起什么,拍了下自己脑袋笑道:“荣哥哥那时都快二十来岁了吧,站在舅舅身后,气宇轩昂的,真真好看,比舅舅更像个帝王...”
“娇娇...”
“不知为何百姓会说阿娘要将我嫁给荣哥哥,那年我还未满十岁,荣哥哥已有几房姬妾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