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厂长悄悄看一眼邢泽勋,轻咳一声:“邢烈同志自从进厂,对工作的态度有目共睹,不会是那种人。”
邱国梁见刘厂长还在维护邢烈,又嫉又气,见大领导在场,豁出去了:“刘厂长,知人知面不知心!邢烈才进厂多久,也不能这么保证吧?再说了,他一个没文凭没背景的人能进厂,都值得怀疑呢!”
刘厂长见他针对邢烈,还在大领导面前暗示是邢烈是走关系进厂,脸色一变,又好笑,由他去作死。
有个工人忍不住:“国梁哥,邢哥到底也是你家亲戚,你这样处处针对他不太好吧……”
邱国梁挺起胸脯:“邢烈确实在我家住过一段日子,但我帮理不帮亲,绝对以厂里的利益为重!别说是个远房亲戚,就算是我亲爹,但凡破坏了集体利益,我也会大义灭亲!”
这话,自然是说给邢泽勋听的。
当领导的,谁不喜欢忠心的下属?
这下大领导肯定满意,对他的印象分更高。
邢泽勋睫毛一动,表情看不出喜怒,只看向邢烈:
“你说有人动手脚,好,那我给你机会,你说是谁。”
邢烈目光冷稳:“我修理完机器离开时,邱国梁还在二车间。”
所有人刷的一下,看向邱国梁!
邱国梁忍住心头慌乱,镇定自若:“你这分明就是看我刚才说实话,公报私仇!我那天来二车间记录数据,在现场也很正常!难道当天在二车间的人都有嫌疑吗?你这是为了脱罪,泼脏水给别人!”
邢泽勋依旧注视着邢烈:“说话要讲证据。”
邱国梁见大领导这么说,也来了劲儿:“是啊,你拿证据出来,有谁看见我亲手去下了螺丝吗?”
就在这时,一袭清甜娇软的声音袭来,与现场都是男人的阳刚气氛格格不入:
“没人看见,但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就是你。”
邢烈眸子一动,看见小贾陪着白梨走过来。
年轻女同志乌发梳着两个麻花辫,穿着素净的白色,身材姣好,前凸后翘,面容娇媚,皮肤白白嫩嫩跟瓷器一样,忽如一阵春风来,吹散了燥热。
几个未婚小年轻脸都红了,下意识让出一条路。
邢泽勋看见白梨,瞥一眼邢烈,神色多了点儿耐人寻味的复杂。
白梨与邢泽勋的眼神对上,心里也紧张。
眼前这个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就是邢烈的父亲,江城钢铁厂的厂长邢泽勋。
据说邢家祖辈军人出身,可能如此,父子俩都比较肃眉冷眸,不苟言笑,有种君临城下的强大气场。
小贾帮忙介绍:“各位领导,这位是邢哥的媳妇儿,白梨。”
邢烈正要走过去拉开白梨,却听邢泽勋开口:“让她说。”
白梨看向邱国梁:“当天,你把螺丝下了以后,没有从二车间的正门离开,而是从后门离开,就是因为怕在正门遇到人。你要是没做亏心事,干嘛偷偷摸摸从后门走?”
邱国梁见白梨来为邢烈出头,正是又惊又嫉,此刻冷笑:“谁看见我从后门出去的?”
白梨环顾周围一圈。
所有工人都低下头,或摇头。
邱国梁得意的笑:“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你和邢烈都喜欢没证据就诬赖别人吗?”
白梨慢悠悠说:“没人看见,但你当天穿的的鞋子可以证明你就是从后门出去的。”
“……你什么意思?”
白梨指了指二车间的大门口:
“邢烈维修机器的当天中午,二车间正门的地上刷过新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