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漆没干,所以,中午只要进出过正门的人,工鞋上绝对都会沾上油漆,不可能避免——除非你根本没从正门出去。”
这么一说,二车间的几个工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没错,二车间门口地上那天中午确实粉刷过,也没立个警示牌,害踩了我一脚,回家被我媳妇儿一阵臭骂,说是到现在还没洗掉。”
“我鞋底也踩了好几处油漆。”
“别说,这油漆顽固得很,还挺难洗。”
白梨说:
“麻烦二车间的同志把当天穿的工鞋拿出来,看看鞋底就知道了。”
几个小伙子立刻就去自己柜子拿工鞋了。
邱国梁脸色一变,却在刘厂长的目光下,只能也去拿了自己的工鞋。
邢烈也去拿了自己那天穿的工鞋。
几双鞋子翻面,展现在众人眼前!
还真只有邱国梁的鞋底干净无瑕!
其他的鞋子,多少都会沾点油漆,就算洗过的,油漆不比其他东西,也没完全洗干净,还有点斑斓残余的颜色!
邱国梁脸色变得难看。
白梨知道他想怎么狡辩,提前说:
“你可别说你已经洗干净了,就算洗了,这几天阴冷潮湿,你的鞋子也不可能完全干。所以,当天中午,你根本没从正门出去。”
邱国梁眼看众人望过来,攥紧拳:“就算我没从正门出又怎么样?从后门出去,就代表我下过螺丝,害过邢烈?你这什么逻辑?我看见正门有油漆,不想脏了鞋子,从后门出去,不行?”
白梨浅浅一笑:“当然行。可是,真不巧,我还在后门外的枯井里找到了这个。”
说着,纤指举起来。
是一颗螺丝。
邢烈看一眼白梨。
那天她陪自己来了厂里,在厂里转悠,一无所获,却没想到,后来她居然又偷偷跑来厂里重新查过。
难怪昨天晚上他回家,不见她人影。
后来她气喘吁吁回来了,只说是出去买东西,碰上个初中同学,聊得忘记了时间。
看来,她这几天都偷偷去过厂里摸查。
居然还跑到了厂里的枯井里查过?
有人惊讶:“这不会就是机器上缺失的那颗螺丝吧?
邢烈接过螺丝,弯下身,将螺丝放回机器上,站起身:
“就是这颗。”
邱国梁脸上血色更是退下不少。
白梨说:“螺丝没长腿,是不可能自己跳井的。邱国梁,你从后门出去,螺丝就正好在枯井里,有这么巧吗?是你从后门出去,把螺丝丢进了枯井里。”
现场哗然:
“还真是他啊……”
“邢烈不是他远房表哥吗,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