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一颗心重重跌下来,失望不已。
昨晚就像一场美梦,梦现在醒了。
就在这时,声音传来:“白梨。”
她心脏一跳,只见邢烈从不远处走过来,鼻子一酸,快步走过去:
“你伤还没好,到处跑做什么?就算走,也得等伤势好些早走!”
他看她心急如焚,就像个被骂了却还很开心的孩子:“我只是去检修了一下车。”
昨晚他坚持要来洛丰确定她的情况,小周连夜开车过来,天太黑,车子和地震后的碎石碰撞过,所以早上过去看了看。
说着,又凝视她:“我不走,哪里都不去。”
白梨心中一动:“你不生我的气了?”
他端起她下巴:“我从来没生你的气。”
他也以为自己生她的气,可昨天得知她也来了震区,得知她可能被活埋在三里沟,他才知道,他对她,从没生过气。
那一刻的他,满脑子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希望老天让她活下去,用他的命代替也行。
从头到尾,他只是气自己而已。
他气自己为什么明明她有心隐瞒,他还没法恨她。
气自己的不争气,气自己在她面前,可以舍弃一切以前建立起来的规则。
她,就是他的规则。
在她的生死面前,所有的一切,他都不在意。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他沉声:“不是我,你不会来这里。”
白梨用拳头砸了他胸口一下:“别臭美了,谁因为你才来啊,我只是来救灾的。”
“是吗。”他直接将她抱起来就朝帐篷里走去。
“别,放了我,你的手……”她生怕碰到他的手,吓得叫起来。
他这才将她放在地上,用缠着纱布的手拨去她凌乱的发丝,才问:“为什么昨天你们会突然下车,搭了别的便车,转了路?”
他总觉得,这不仅仅只是运气好。
白梨沉默了会儿,眨巴了一下睫毛。
邢烈明白了什么,低了声音:“是不是你提前就知道三里沟会有余震?”
白梨点点头:“我记得前世的报纸上有登过, 三里沟会发生余震,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具体是什么时间,但总不能拿一车子的人命去赌运气,想着还是能避开就避开那个地方,所以,我偷偷把卡车轮胎给扎破了,换了车,改了路线。”
邢烈眼神微动。
其实,之前听她说什么前世今生,他还半信半疑。
直到这一次,在这场人力无法挽回的天灾面前,他才确定了她身上的奇遇。
但他并没多问,无论她有怎样的经历,都无所谓。
“这件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他一字一字。
白梨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秘密曝光,被人当成怪物,甚至有其他危险,点点头:“我知道。对了,我的事,是白舒婷告诉你的,是吗?”
“嗯。我跟她打过招呼,她应该不会傻得把这件事乱说。”
她吁了口气,又打量他一番:“我给你胡子剃了吧。”
邢烈知道那晚她照顾发烧的自己,也帮自己剃过一次胡子,把她揉入怀里,俯下脸去亲她:“怎么,很老,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