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拔都汗王那不经意间对俄罗斯使者展露的一丝宠幸开始,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便犹如被投入巨石的湖面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从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剧变。
拔都汗王那座奢华至极的汗帐稳稳地坐落在地势高耸的河岸一侧,远远望去,它恰似一座充满神秘色彩的宏伟城堡,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在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前方,这座汗帐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强大气场,让人不禁心生怯意。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绚丽花色长袍的草原佣人缓缓走来。他的身影仿佛是直接从那些动人心弦的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奇妙角色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和优雅。只见他面带微笑,热情地前来引领,并小心翼翼地将这位来自俄罗斯的尊贵使者带往目的地——拔都汗王的营帐。
一路行来,但见在那蒙古汗王行宫的四周,不计其数的毡房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这些毡房或大或小,形状各异,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夺目。而那些头戴洁白如雪头巾、身穿鲜艳亮丽服饰的妇女们,则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彩蝶,在毡房周围轻盈地穿梭舞动,给这片大地增添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然而,身处如此美景之中的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默默地撅着嘴唇,脸上流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似乎想要掩饰内心深处的紧张与不安。不过,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停歇,始终好奇地四处张望着,不放过任何一处新奇有趣的景象。就这样,在那位前来引路的宫中佣人的陪同下,加乌里尔·阿列克塞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仿佛正逐渐踏入一个如梦似幻的奇妙世界。
显而易见,这次接待俄罗斯使者用的毡房比周边那些毡房装饰和陈设更豪华一些,房顶更高一些。一群蒙古人聚集在挂着高档丝绸门帘跟前唱着迎宾曲,举行例行的迎接高贵客人到来时的欢迎仪式。
在距离自己毡房仅有短短几十步之遥时,加乌里尔·阿列克塞缓缓地停下了他的脚步。毕竟常言说得好:“入乡随俗”,此时此刻,他正打算严格遵循蒙古人的传统习俗去完成那些必不可少的仪式。
只见在通向毡房入口的道路上,平铺着一块色泽鲜艳如玫瑰般的丝绸布匹,仿佛一条绚丽多彩的彩带延伸至门口。就在这时,一位身姿曼妙、青春靓丽的女子如同敏捷的豹子一般,从毡房中快步而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优雅,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和风情。
这位女子纤细的手腕上佩戴着一对精致华丽的金银手镯,它们在灿烂阳光的映照之下闪烁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点点繁星般耀眼迷人。随着她轻盈而又坚定的步伐逐渐靠近那位俄罗斯使者,最终停在了对方面前,并双膝跪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使者脚上那双雕刻着精美花纹的上等羊皮鞋。
跟随着俄罗斯使者一同前来的那个满脸红胡子的通译见状,赶忙弯下腰来,将身体紧贴在使者的耳边,低声细语地向其提示接下来应该采取怎样的行动步骤。他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一只无比忠诚且虔诚至极的狗狗,令人忍俊不禁。
“请拥抱你这位未来美丽的妻妾!亲吻她那水晶一般透彻的眼睛!拉着她的手,并带她走进敞开门的这座毡房!”
加弗利伊·阿列克塞一时感到很快活。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般难以置信,真是一场从未见过的有趣的游戏,他轻松地抱起这位未婚妻,她立刻蜷曲在他的臂膀里紧贴着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亲吻!亲吻!” 红胡子的翻译说道。
“别废话!我懂该怎么办!”说着,他走进了毡房,走过门槛时想图个吉利,特别小心不使自己的脚后跟碰上门槛,哪怕是一丁点儿。
毡房中央燃着一堆火,绕走一圈后,加弗利伊·阿列克塞走到放着一堆丝绒枕头的褥子上,把抱着的姑娘放下,他勇敢地解开了蒙在头上的布条,开始亲吻姑娘清澈的眼眸和向上翘起的红嘴唇。
通译还嘟囔说了一句,加弗利伊·阿列克塞头也不回地向他摆了摆手。
毡房周边歌声、敲锣声、铜鼓声不绝于耳,这时姑娘一把推开加弗利伊·阿列克塞,从他的拥抱中挣脱身子,把双脚压在臀部下面,找到紧靠毡房内一个木柱子旁空地坐了下来。
“请坐过来!”翻译跪着双膝盖说道:“我们的赛音汗王赦免了你的罪过,将给予你最高的礼遇!请使者跪拜并接受他赐予给你的贵重礼物!”
好几位年岁稍长的蒙古人和钦察人,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陆陆续续地走进了这座宽敞的毡房。他们个个精神矍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一进入毡房,这些长者们便依次开口,滔滔不绝地说出了一连串恭维的贺词。那贺词犹如美妙的乐章,充满了赞美和祝福之意,让整个毡房都沉浸在了欢乐祥和的氛围之中。
随后,只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摊开一块精美的地毯布。这地毯布色彩斑斓,图案繁复精美,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展现在众人眼前。接着,他们将各式各样的物品整齐地摆放于其上。有银光闪闪的银质碗筷碟盘,其精致的工艺令人赞叹不已;还有古朴厚重的铜质餐具,散发着岁月沉淀的韵味。此外,更有几块柔软光滑的丝绒布匹,它们的颜色鲜艳夺目,如天边的晚霞般绚烂多彩。不仅如此,这里还陈列着各种各样色泽各异的衣物,有的素雅清新,有的华丽富贵,每一件都仿佛诉说着独特的故事。
当所有物品摆放完毕之后,这些年长的人们再次齐声说道:“愿幸福与您常伴!”话音未落,他们便恭恭敬敬地弓着腰,缓缓退出了毡房。
对于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们,主人家更是毫不怠慢。他们紧接着就在隔壁精心搭建的另一座毡房里,安排了一场丰盛无比的宴席来盛情款待大家。宴席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客人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共同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最后来了两个外表长得英俊的军士,他们一进屋就大声宣告:“英勇仁慈的拔都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他给你赠送了一匹世界上跑的最快的一匹马供你使用,作为礼品。”
通译紧接提议道:“请你出门迎接,并亲手将其缰绳拴在拴马柱子上。”
加乌里尔·阿列克塞一听闻送来一匹好马的消息,瞬间像离弦之箭一般从毡房中飞奔而出。
只见门外那块铺开的丝绒布块之上,赫然站立着一匹健壮而又惹眼的花斑点小马驹。它那强健有力的四肢不耐烦地跺踏着地面,仿佛迫不及待想要挣脱束缚,尽情驰骋一番;同时,它还时不时地甩动着脑袋,显露出一副焦躁不安、急不可耐的神态。嘴巴紧紧咬住衔铁,口角处不断有白沫溢出,似乎对眼前的环境充满了抵触与不满。
两位马倌分立于两侧,他们双手牢牢抓住用金黄色布匹精心装饰而成的笼头缰绳,小心翼翼地安抚着这匹野心勃勃的小马驹。他们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脖颈和背部,嘴里轻声呢喃着一些温柔的话语,试图让这小家伙能够平静下来,不再如此躁动。
加乌里尔·阿列克塞缓缓走近这匹小马驹,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抓取马龙头上的绳子,反倒是将自己的手掌慢慢伸向了马的鼻子部位。就在此时,那小马驹突然扬起前蹄,用力地拍打在铺在地上的布匹之上,发出“啪啪”的声响。与此同时,它的鼻子也如同风箱一般,急促地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声音此起彼伏。
见此情形,加乌里尔·阿列克塞赶忙示意旁人取来一块夹带着蜂蜜甜味的烧饼,并亲自将其递到小马驹的嘴边。起初,那小马驹只是斜眼瞪了一眼这块烧饼,显得有些不屑一顾。但过了片刻之后,或许是抵挡不住那股诱人的甜香气息,它终于还是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轻轻舔舐起来,开始享用这份美味的食物。。
第二天,加乌里尔.阿列克塞接连接待了许多前来贺喜的众多客人,送来贺喜的礼物包括丝绒地毯、银质的以及奇异的银质器皿等贺礼赠品。拿来这么多物品,他有时没有主意了,真不知该怎么处理。后来他还是决定把这些礼品赠送给来送礼品的客人。这时他心里萌生了最迫切的一个想法就是如何从拔都所在的大本营尽快离开,而且逃离速度的越快越好,赶快回到北方自己的故乡。
在那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来访人群之中,有这样一位特殊的客人引起了他的关注——那位来自神秘而遥远的阿拉伯国度的年轻使者阿布达尔·拉赫曼。这位使者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浑身散发着异域风情和独特魅力。
当他们终于相见并开始交谈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起初,加弗利伊·阿列克塞与阿布达尔·拉赫曼相谈甚欢,从天文地理谈到风土人情,从历史文化谈到政治经济,所涉及的话题广泛且深入。然而,随着交流的持续,加弗利伊·阿列克塞渐渐察觉到一丝异样:尽管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但很多时候都是绕来绕去、旁敲侧击,始终未能触及核心问题。
聪明敏锐的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很快便洞察到这一情况。他决定不再继续兜圈子,而是单刀直入地向阿布达尔·拉赫曼发问:“尊敬的使者,请恕我直言,有件事情长久以来一直困扰着我,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您作为伟大且久负盛名的阿拉伯使者,想必对此事有所了解。可奇怪的是,至今竟无一人愿意将此事告知于我。”说罢,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对方,期待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阿布达尔·拉赫曼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加乌里尔·阿列克塞会如此直接了当。短暂的沉默过后,他缓缓开口问道:“不知您所指何事?难道……是关于我们俄罗斯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拉德什的某些事情吗?””
“是的,至今我还没有弄懂,这么一个富有经验的老兵为何以及如何遭到了这位蒙古汗王的暗算呀?”
“你仔细听着,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拔都汗王很清楚,拉德什是俄罗斯的着名的将帅。拔都汗王本人也想把这特殊荣誉给予拉德什将军,也就是说拔都汗王想选一位来自异邦的将军,要其在这支新组建的千户中担任千户长,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儿。”
有一次拔都汗王派人请这位俄罗斯老将军面谈。他对这位老将军提出了要他参加蒙古远征军战略行动,在新征战中再立新功的建议。
“然后呢?” 拉德什将军接着问道。
“由你亲自挂帅,组建一支新兵团,这支部队全由俄罗斯战俘组成。要好好整训部队,我可以给他们配备装备,马匹等。”
“那你准备把这支部队派往哪里作战?”
“这支部队要与我的蒙古远征军一起协同作战,去征服和攻打性格倔强的罗斯人的城堡和驻地。”
老将军拉德什听后想都没有想,就斩钉截铁地回答说:“首先我本人就不愿去,另外我也不会劝说我的同胞去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
拔都汗王大怒,遂下令将这个老将军下牢,让他在那里好好想一想,直到想通为止。又过了几天,拔都把他招来,再次问他,看他回心转意了没有。老将军的回答与上次一模一样,一字不差。当时就杀了一批人,拉德什老将军是第一个被杀掉的。
“我想也是这样,除此命运外,他肯定不会有其他结果的。” 加弗利伊.阿列克低声回答道。
从此,加乌里尔.阿列克真不知在这里,在这些充满极度紧张气氛和不安的日日夜夜他是怎么度过的。
他精心策划,根据不同的人数规模,如二十人一组或三十人一组这样的方式,有条不紊地将那些被俘获的俄罗斯士兵召集起来,并对其进行了严密而有序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