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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汗王大发慈悲,使臣在这儿的生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接着,他为这些俄罗斯战俘们配备了大量用于驮运各种货物的马匹,其中包括了成袋的面粉、颗粒饱满的谷物以及经过特殊处理的风干鱼等等。不仅如此,还有一支庞大的商运驼队也加入到这个运输队伍之中。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开始将这些人员和物资分成一个又一个小组,依次派遣他们出发。他们沿着伏尔加河那蜿蜒曲折的上游河道缓缓前行,不辞辛劳地将那些满载着重要货物的马匹和骆驼牵引至此。

当这批货物成功抵达目的地之后,接下来的行程则改为陆路运输。他们要继续背负着重担,穿越广袤的大地,一路跋涉至梁赞。

在此期间,这支队伍还要承担一项额外的任务——使用马队驮载着数量众多且身形佝偻、身体异常瘦弱的俄罗斯战俘。这些战俘们由于长期遭受囚禁与劳役之苦,个个都显得疲惫不堪、面容憔悴,但最终还是被安全地带回了他们阔别已久的俄罗斯故乡。

“伙计们,快点赶路呀!你们很快就要回到自己的故乡了!振作起来吧!” 加弗乌里尔·阿列克塞甚至情绪激动地喊道:“要不然,蒙古汗王一旦改主意,那我们大伙就必死无疑,他们说不定会把我们派到某个工地卖苦力或者派到天涯海角战场上充当他们的炮灰呢,那苦酒不是人人所能承受得了的,不是那么容易咽下去的。”

有的时候啊,那威风凛凛的拔都汗王竟然会亲自邀请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前来列席参与他所召集的攻打欧洲列国的重要军事作战会议。每当这个时刻来临,加乌里尔·阿列克塞总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步入会场,然后小心翼翼地找个位置坐下。然而,即便他已经落座,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却始终萦绕心头,仿佛自己正置身于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上被无情地炙烤着一般,令他浑身上下都感到无比的别扭和不自在。

特别是当他听到那些令人心惊胆战的话语——拔都汗王和他手下那群身经百战的将帅们热烈地讨论着该如何制定战略、选择合适的时机去攻打基辅、切尔尼格夫还有其他位于俄罗斯西部地区的诸多城池时,这种不安的感受便愈发强烈起来,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不断冲击着他脆弱的心灵防线。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向西出征的日子正在一步步紧逼而来。而此时此刻,蒙古远征军的一支先遣部队早已如同离弦之箭般迅速通过了广袤无垠的波洛维茨草原地区,并继续向着西方疾驰而去。面对这样紧迫的局势,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内心深处最为担忧同时也最难以承受的事情便是,那位权势滔天的拔都汗王居然毫不留情地逼迫着他必须跟随蒙古西征大军一同踏上征讨欧洲列国的征程。如此一来,他顿时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之中,完全不知道究竟应该何去何从才好了。

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好些日子……这一天清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就早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河岸边那个燃烧着火堆的方向走去。

当他逐渐靠近那里时,远远地便看到了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走近一看,原来是他之前已经熟识的几十位木排排放工友们正聚在一起。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陌生的面孔,他们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头发凌乱不堪、满脸污垢,手中端着粗糙的陶瓷碗,正用简陋的木勺子大口大口地吃着看起来十分简单的汤饭。

"嘿!你们在喝什么美味的汤啊?" 加乌里尔·阿列克塞热情地向众人打招呼道。一边说着,他一边快步走向其中一位穿着破旧衣裳的老者身边,并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了下来。这位老者身上那件棉袄衣裳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破洞,透过那些窟窿,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裸露出来的人的肌肤。

“那没法子办呀!这里的鱼太多了,他们自个儿往岸边上爬。就是缺盐巴。”

加乌里尔.阿列克塞这时猛地吹了声口哨,并转过身来。他身后走过来一位蒙古跟班,每天跟着他形影不离的。

“沙希尔!你这有没有盐巴?...”随着他整天围着汗王转悠的那段时间,也逼着他学会了使用蒙古话与他们自由交谈。

“我们这里啊,那可是应有尽有,只要您吩咐一句,不管是什么东西,我立刻就能给您找来!您看呐,您这儿不是没有盐巴了嘛,别急别急,我这就去帮您拿过来。”说罢,只见他迅速地跑到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平日里经常使用的那个背包旁边,然后弯下腰开始仔细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他便从那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接着,他连想都没想,顺手就将这个盒子递到了加乌里尔·阿列克塞的手中。

拿到盒子后的加乌里尔·阿列克塞,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了盒盖。映入眼帘的正是满满一盒洁白如雪的盐粒儿。他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抓起一大把盐来,作势就要朝着正煮得沸腾翻滚、水花四溅的锅里撒下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位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的老者突然出手制止道:“快停下!快停下啊!善良的年轻人哟,请您高抬贵手吧!咱们这儿的盐可比金子还要珍贵得多呢!平常时候啊,我都是小心翼翼地把盐藏在自己的袖子里面。只有等到真正需要用到的时候,才会像宝贝一样取出那么一丁点儿来使用哦!”

老者从自己腋里拿出藏着的一个破旧袖子,只见一头被牢牢绑死,加乌里尔.阿列克塞顺势抓了几把盐,顺手倒到里头。

“你的衬衣在哪儿?”

“哪有什么衬衣,都磨破了。现只剩下这一只袖子。只要能平安回到家,我不愁我那个老太太再给我缝制一件新的。”

“沙希尔!拿一件新衬衣来!”

蒙古跟班疑惑地看了看使者,用劝解的口气低声说到:“我的老爷!施舍可以,但给这种衣衫褴褛者施舍有碍身份呐。”

“我给你说什么来着,你聋了!”

蒙古跟班沙希尔像是受了多大委屈地似得把背着的包裹里外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那件衬衣,拿给加乌里尔.阿列克塞。

“加乌里尔·阿列克塞,你这是干嘛呀!啊?你这是干嘛呀!你真像个富有的商人舍得施舍啊!只有地位高贵的老爷才配得上穿这种质地昂贵的衬衣呀。而我只配穿这种粗布衣。”

“如这件衬衣感觉不合你的意,那我们干脆就做个交易,你看好不好?”

“在市场上用这件衬衣可以换来五件粗布衣裳…能不能拿小礼品换你的这件衣裳?啊!假如我穿着这件衬衣回到我住的小木房,那我的老太太就会哭着数落我,怪罪我的!”

这时其他几个坐在火堆旁的木排工友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看着他们俩,一边走过来用他们那粗壮的大手不停地抚摸着这件用高贵布料缝制的表面光泽的衬衣。

“就这么说好了!这件衬衣就归你了。你随便给我什么都行。” 加乌里尔.阿列克塞说道。

说完,他又接着走到其他几个火堆旁,坐下来跟那些工友们随便聊了起来,问寒问暖的…通过这么一聊,犹如豁然开朗起来,才切身地了解到大伙心里真实在想的啥,此时,他们此时除了对故乡,白色的沃尔霍夫河、阴森寒冷雾气弥漫的伊尔门湖泊等地记忆外,再没有更多的奢望了。

“同胞们!再忍耐一下吧!等拔都汗王的宫殿完工后,到那时我们一起从工地上直接踏上回故乡,回家去的路上,好吗?”

在与那一群心灵手巧且踏实肯干的工友们热切地交流,并对他们慷慨地赏赐一番之后,加乌里尔·阿列克塞缓缓地将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着的那个厚重背包完全掏空了。看着工友们满心欢喜地接受着自己的馈赠,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在做完这一切后,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迈着坚定而又略显疲惫的步伐离开了河岸。他沿着来时的路折返而行,一路上思绪万千。当他重新踏入驻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余晖洒在了营帐上,给整个营地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走进营帐后的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遥望着遥远的北方故土方向,久久地沉浸在沉思之中。他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忧伤,仿佛透过那重重山峦和无尽的原野看到了家乡的亲人和朋友。此刻,他心中那份沉重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让他难以自抑。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地方不时地传来一阵悠扬婉转却又饱含忧郁情调的歌声。那歌声犹如一缕轻烟,袅袅升起,在空中飘荡着,渐渐传入了加乌里尔·阿列克塞的耳中。与此同时,森林中砍伐树木的隆隆响声也不断传来,像是大地在发出沉重的叹息;而那令人心碎的哭声,则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刺痛着人的心灵;还有骆驼的低沉吼声、马匹的高亢嘶鸣声,以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来自俄罗斯故乡的民谣声,所有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独特的交响曲。

听着这曲由各种声音汇聚而成的乐章,加乌里尔·阿列克塞的思乡之情愈发强烈起来。那些曾经在家乡度过的美好时光如电影画面一般在他眼前不断闪现:母亲温柔的微笑、父亲宽阔的肩膀、儿时伙伴们欢快的笑声……这一切都令他感到无比怀念和眷恋。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能够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家乡,投入亲人温暖的怀抱啊!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只能默默地伫立在原地,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

又过了一些时日…

每至夜幕降临,加乌里尔·阿列克塞便会在自己的营帐中,如众星捧月般会见并接待从拔都汗王皇宫里来的那些客人、同伴及挚友。每当他们如贵宾般前来造访,佣人就会用那如琥珀般晶莹的树脂粘接的陶瓷碗,为来人端上甜酒、葡萄干、烧饼,以及那仿佛被阳光亲吻过的、添加了脂肪的烤制出来的松软面包条等食物,以此款待他们。酒过三巡后,那些稍微带了些醉意的人们,如同被风吹倒的麦穗般,横卧在松软的枕芯靠背上,与加乌里尔·阿列克塞一同沉浸、陶醉在那来自俄罗斯诺夫哥罗德的充满异国他乡情调的古斯里琴声和民谣之中。被这如泣如诉的家乡小曲深深感染而激动的加乌里尔·阿列克塞,有时也会如夜莺般主动唱上几首熟悉的歌谣,他那低沉而又响亮的歌声,在这个营帐里如涟漪般荡漾萦绕,频频勾起人们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如潮水般汹涌,又如乱麻般纠结,令人惆怅而又无奈。

当饮宴结束,来客一一散去,一群女奴走进来,收拾起餐桌来,这时带着一对大铜耳环的当值女奴走过来,对使者禀报道“我的美人在等待主儿您呢!”

加乌列尔·阿列克塞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迈着轻快的步伐飞出毡房,迫不及待地飞到伏尔加河河岸边,站在一个陡峭的悬崖岸边,满是眷恋又带着些许贪婪的神态欣赏着伏尔加河那宽阔如镜面的河道,上面滚滚流淌着的河水宛如一条灵动的绸带,月光投射在河面上反射出来的一道道光辉,恰似点点繁星在闪烁,随着河水快速流动一前一后、一上一下迷人飘动的景色,犹如一场华丽的舞蹈。在远处,在一些地方闪烁着篝火燃烧的火光,一闪一闪地,仿佛夜空中的星星在眨眼,夜色令人陶醉,令人流连忘返。

威武汗王的宫殿犹如沉睡的巨兽,沉浸在梦乡之中。偶尔传来夜间值守哨兵换班时发出的暗号校对声,宛如夜曲中的音符,倔强的小马驹鸣叫声则似激昂的鼓点,远处守家犬的犬叫声仿若低沉的和声。在欣赏完这如诗如画的寂静夜色后,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如幽灵般挪动着脚步,缓缓向东方美女的毡房走去。当走进毡房,他这才注意到泽尔比埃特-哈努姆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静静地坐在一小块地毯上,等待着他的到来。伴随着金质、银质等质地的手镯相互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她像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投入到加乌里尔·阿列克塞温暖的怀抱。

明亮的月光透过毡房的屋顶透气孔走进屋内,月光使她那明亮的双眸愈加妩媚动人,细腻且特意修饰的眉毛…

她关切地问道“刚才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去那么久?你和谁见了面?跟谁聊天?都说了些什么?大公那边有啥新消息?告诉我,也让我开开心嘛,我在这儿苦等你好久啊!”

“再过些时候我给你讲的,好不好?我这一阵的确有一些累了。你给我讲一些神话故事,好不好?”

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来到那堆满柔软枕头的床铺,让她轻轻躺下。她半睡半醒间,宛如聆听天籁般,倾听着她讲述那位美丽而脆弱的皇后,如何在华丽的皇宫中,日夜思念着奔赴保家卫国战场的心上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故事,仿佛是一幅神秘的画卷,缓缓展开。那是一个邪恶的术士,施展着邪恶的魔法,将一位皇后变成了飞禽。然而,这位聪慧的皇后,却想出了绝妙的计策,巧妙地女扮男装,踏上了寻找远在亚洲征战的心上人的征程。一路上,她历经了无数的艰辛磨难,奔波于蜿蜒曲折的道路,终于在一个城堡的地下室,找到了被监禁的男友,成就了一段动人心弦的爱情佳话。

加乌里尔.阿列克塞在她如夜莺般悦耳、如丝绸般柔软的叙述声中进入了梦乡,但他那如紧绷弓弦般的神经仍未得到释放和缓和,在睡梦中,他依然看到一股如恶魔般的旋风卷着浓密的黑云正在他的眼前聚集,一时间越积越浓,乌黑乌黑的,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压了过来,随后向广袤草原地区上空缓缓飘动……突然,那感觉就像一把锋利的箭头无情地插进他的心脏一样真实:他回想起了这些武装到牙齿的、骑着高贵的马匹的日耳曼骑兵,这帮如幽灵般可怕的存在……回家,赶快回家!某种下意识的东西似乎在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他,仿佛在催促他赶紧踏上归家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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