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军中军临时指挥营帐内,白塔带领两名披甲人向战场指挥盖英杰行礼;“奴才大金披甲人统领白塔,向商军传达暂时停止军事行动的信息。”
盖英杰面无表情道;“商军遭受你们的突然袭击,商军死伤数百。商军的传统就是;一向宽宏大量和善待人,帮助商行行商天下,造福一方。
但是,商军的信条是;无牺牲无胜利。如果遭受袭击,那么,不管敌人是谁,不管敌人多么强大,商军必然反击。
你们需要明白,血债血偿。你们几个需要祭旗,临死之前有什么交待?”
白塔盯着盖英杰道;“我们是大金军队的附庸,是据点周围的女真猎人,生存是艰难的,我们身不由己。
死不可怕,我有一个疑问。我率领十名战士转战探查双城子周边,没有突破你们的封锁。我在双城子最后一战损失了三名勇士,我们和你们的战士进行了箭战,你们都是丛林勇士。
能否告诉我,阻击我们的有多少人?是哪里的猎手吗?”
盖英杰身旁的李银河道;“阻击你们的是两名商行的猎人,他们曾是后金甲兵,其中一位狡兔勇士曾是辽南后金备御。
他们受伤了,本官会安排你们见面。商军向海参崴海边转移辽东百姓,商军是商行行商天下的保证,也是百姓在这片区域生存的守卫。
商军动员耗费了大量钱财,后金攻击的军队将面临商军的全力打击。你们以及后金周边的部落要想继续生存,需要配合商军的行动,需要遵从商行的规矩。
你和部落猎人们需要配合商行推广治理理念,你们必须遵守商行的发展规矩。
商行对于合作者充满了善意,对于冒犯者不死不休。
首先,商军将正面击溃后金军队。你们跟随本官去观看商军的进攻。”
刚刚被打散,准备以警卫连老军为骨干扩充商军的警卫连战士,被紧急调回,护卫李银河。战场指挥同意李银河的要求,以警卫连为突击主力,正面突击后金军队,面对面战斗,为双城子死伤的商军报仇。
警卫连连长视察完战士后道;“请稍息,我们将再一次并肩战斗。
同袍们,敌人突袭双城子商军,造成管舞等商军死伤一百多人。双城子商军阻挡住了敌人的突袭,他们用生命和鲜血扞卫了商军的尊严。
商军要立刻为死伤战士们报仇,我们作为此次进攻敌人的尖刀,那么,我们要宣扬商军无坚不摧的荣誉。后金留守部队认为自己是精锐战士,我们要击碎敌人的意志,告诉他们什么是战斗。
每名战士装备五把刺刀,进攻开始以后,每一把刺刀没有折断之前,警卫连的进攻不会停止。
我们来续写商军的辉煌,我们将正面打穿任何阻碍,我们将用刺刀刺穿敌人告慰死伤的同袍们。
本官有幸率领你们再一次战斗,那么,冲锋号响起,警卫连突击!”
横哒骑着马,焦灼地等待披甲人与商军接洽谈判的结果。
商军越聚越多,自己久经战阵,却无法看明白商军的编制和武器。商军在军阵前进行了旗帜遮蔽,忙忙碌碌的商军一直在调动。
横哒摇摇头暗暗后悔,商军的实力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一定要避免死拼,要马上禀报大金汗,通知八旗贵人们,商军将是大金部队的主要威胁,要马上布置应对措施。
清脆的军号声打断了横哒的胡思乱想,商军开始撤开遮蔽,一支全火铳装备的军队在商军大阵前踏步。火铳兵挺胸昂头,两侧是八面步鼓。
随着遮蔽旗帜的撤离,横哒以及后金士兵们一片慌乱。火铳兵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火炮,炮口指着四百米外的后金军队,拿着矩尺的学子们正在离开炮群。
商军军阵升起滚滚浓烟,随即传来地动山摇的爆炸声。许多后金骑兵的马匹直接瘫倒,后金军阵一片人仰马翻。
数十个黑影砸向后金军阵,接着再次地动山摇,又一片黑影砸向后金军阵。
横哒觉得眼前是地狱打开了大门,炮弹砸得后金军队血肉横飞。横哒的脑袋停止了思考,眼前景象仿佛是幻像。
商军的火铳部队坚定地推进到后金阵地,刺刀翻飞,攒刺任何反抗的后金士兵。火铳兵身后是红披风女兵军阵,步兵军阵,骑兵纵队,一面面红旗如同扑面而来的巨锤,横哒被砸晕了,无法移动也无法思考,更加无法发布应对命令。因为不知道怎么应对,横哒甚至没想到逃跑。
横哒面对着一队队商军,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那个女兵死前冷漠蔑视的眼神。
“人生是 美梦与热望
梦里依稀 依稀有泪光
何从何去 去觅我心中方向
风仿佛在梦中轻叹
路和人茫茫
……
”
徐安生从唇边放下横笛,交给一旁的赖图,接过茶壶轻轻斟了一杯茶,对管舞的身体轻声道;“罪从心起将心忏,心若灭时罪亦亡,心亡罪灭两具空,是则名为真忏悔!
浮生不在,茶语清香,注一湾水,取一瓢茶,入壶出汤浓稠甜蜜,观而赏其妙,闅而阅其香。”
徐安生轻轻抿一口茶道;“管舞啊,我们是朋友,我经历过那种撕心裂肺的苦,你正在经历中,飞花令里读诗词——半生。你差一点涅盘,差一点点啊!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也许是我的理解不够,我不应该太执着。也许,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你能过圆滑的人生,这一世,你已经明白,已经活得通透了。
是我太执着了,有一点点的遗憾,有一点点的心痛。其实,抛开这副躯壳是一种解脱,谁知道呢,或者活着比离去更加艰难啊!
你是帝国最美的舞者,你在尘世的最后跃出最华丽的飞天舞姿,射雕手都没能阻止你演绎美丽。
安生已经将你的舞姿绘画下来,安生还要为你演奏一曲,乐曲将伴你自由的灵魂飞天。”
徐安生取过长箫,开始轻轻吹奏。
赖图抱着各种乐器站在徐安生身旁,李银河脸色铁青焦急的搓着手,等待徐安生演奏完毕,徐安生已经歌唱吹奏一个时辰了,必须让徐安生休息。
帐篷的门帘挑起,盖英杰拖着横哒进入屋内,横哒鼻青脸肿眼神涣散,显然神游物外。
“你个混蛋还敢走神!”
李银河抽出金圣叹怀中的折扇,对着横哒脑袋噼噼啪啪抽了几下,鲜血从横哒脑门流淌,横哒翻了翻眼白,一头栽倒。
李银河诧异的看看扇子,金圣叹接过扇子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得有点防身的准备吧,扇骨是铁条。
这个混蛋被砸晕了。”
盖英杰把水泼在横哒脸上,横哒擦擦糊住眼睛的血渍,迷惘的看着众人。横哒站起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本将面前喧哗。横哒是大金参将,执掌生杀大权。
顺者生逆者死,首先,你们要学会尊重权贵,姿态要像奴才,奴才是贵人的高级奴仆。横哒是大汗指定的管理奴才,你们的态度不太恭谨,非常危险。”
李银河金圣叹面面相觑,金圣叹递给李银河扇子道;“继续砸,跟傻子没有办法交流,最好砸死他,三观不合,交流就是堕落。”
徐安生放下长箫对李银河道;“银河,愚蠢是一种道德缺陷,是一种病。是缺乏自我崇拜权贵的神经病。
愚蠢的混蛋是非不分,视善良如软弱,是残暴的帮凶,是一种无可救药的邪恶。
我们的善良要带点锋芒,蠢货不是我们能够教导的,地狱才是他们救赎的场所。”
盖英杰一巴掌扇倒横哒,抓着其脖领向外拖。横哒死死扣住地面道;“大人们,我决定投靠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