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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泊看见自己似乎很无聊的待在那个房间,那个他比现在的自己要胖一些,看起来不再那么骨感,是恰到好处的纤瘦。
他缩在沙发的一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支在一旁的手在空气中随意的点了点,一个圆滑的光球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随着他的动作,光球越来越大,周围有数不清的星星点点向它汇聚而来,看那个光球中间开始出现变化。
像是在光球里面做了一幅画一般,里面开始出现天空,房屋,草地,水,还有人。
里面的人有了自己的思想,动了起来,开始生产劳作,经营自己的生活。
有模有样的,像一个崭新的小世界。
随后,故事里的林泊瞥了一眼那小光球,轻轻一弹,那小光球就从他指尖飞射出去,消失不见。
画面一转,他看见自己正趴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旁边打着台灯,后背挺的笔直,一本正经的握着笔在眼前的本子上写下一笔一划。
林泊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两眼,随后嘴角有些抽搐。
他架势都做的挺足的,可是写出来的字迹如同小学生一样,横是横撇是撇,可偏偏就是不能组装到一起,一个个丑不堪言。
可这个他却写的很认真,非常专心的在做着这件事。
好吧,或许是有写字的兴趣呢。
林泊轻笑一声,无奈的摇摇头,忽然就觉得这个人不是他了,可能又是哪个和他长得一样的脸的人。
毕竟他的字是出了名的好看,他自己看着都想把它加个框架裱起来挂墙上日日欣赏,是绝对写不出这种跟反祖了一样的字的。
一眨眼,眼前的画面又出现了变化。
只是这次画面里的人不再只是他一个,还多了两个。
一个身材挺拔高大,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瞧着这人的头发还比较长,看身形应该是一个男人。
而自己和这个男人坐的很近,仔细一看,这个男人甚至光明正大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他还没有一点要挣扎的动静,任由这个男人肆意的抚摸着他腰间的软肉。
两人姿势很亲密,他懒洋洋的打哈欠,贴在男人身上一点也不收敛,自己的手还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林泊皱起眉头,心中更加笃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他了。
他本人是个非常害羞,非常内敛,非常腼腆的人,是绝对不会在现场有人的情况下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的。
更何况,他坚信自己没有玩弄过别人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林泊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目光往下滑落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相比那互相依偎着的二人,这个人就像是一个从旁边闯进来的第三者一样,他格外不对劲,就连现场这融洽的气氛也融入不了。
这也是个男人,他跪在二人面前俯趴着身子,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出他的害怕与恐惧。
而他害怕的源头似乎是……
林泊眯了眯眼,视线再次落回那二人。
他害怕的是自己,还是那个男人?
应该是那个男人吧,毕竟他本人温和谦逊有礼貌,平易近人且性格活泼开朗,怎么会让人害怕。
再说他在现实中除了有点钱以外,有哪点值得让其他人惧怕的?
所以应该是抱着他的这个男人身份很不一般啊。
林泊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难不成这个人真是他,他现在看见的一切都是他之前发生的事情,而这个男人……是他傍的大款?
!!!
林泊被这个想法惊住了,他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制止自己这离谱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哈哈哈哈哈哈他怎么可能是随意傍大款的人呢哈哈哈哈哈他是个看脸的人呀哈哈哈哈不是个看见能力强就想扑上去的人哈哈哈。
“……”
林泊骗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如果真的遇到了一个长得好看又宠自己,甚至实力很强的人,那这种情况似乎不是不可能发生。
他又不图什么,只是图人家的实力而已。
这么想着,他闭上眼缓了两秒,把那乱七八糟的东西扔的一干二净。可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再是什么温和平静的景象,而他也不再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站在这场剧外,而是成了参与者。
周围一片血海,腥风血雨,地上躺了无数的尸体和奇奇怪怪的怪物,随处可见已经碎裂了的道具和彻底失去了呼吸的人。
血色的月亮挂在天空,粗壮的藤蔓要死不活的趴在地上,有很多已经从根茎处被断开,掉在地上枯萎的的不成样子。
叶子被扯的七零八落,还残留着一口气的艰难的在地上蠕动着身躯,在努力的向着他爬过来。
林泊好像附身在了这个“林泊”身上,视线角度都是从这个“林泊”身上出发,可偏偏他的动作,他说的话,都不由他控制。
他身上受了很多伤,大大小小的血迹从衣服下浸出来,不用看都知道他的面容肯定很狼狈。
他垂下眸子,看着已经蹭到自己脚边的那一小根藤蔓,抿了抿唇,正打算弯下腰去将它拿起,可指尖还没来得及碰上他。
却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脸上蓦然一凉,随即一股痛感袭来。
眼前的那根藤蔓被砍成了两半,彻底失去了性命。
林泊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直起腰,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那里传来了强烈的痛意。
他低下头看指尖,原本白皙的指尖上沾上了一抹厚重的血渍,他的手如同枯槁一般,本该是细腻修长的,可如今却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覆在骨头上,似乎一捏都能将它捏烂。
就在他动作迟钝的感受着脸上的疼意时,他的眼前却突然站住了一个身影。
“林泊。”
男人的声音很沉,很冷静,又像是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
林泊缓缓的抬起头,动了动唇瓣,目光呆滞,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想,他应该是很难过的。
否则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比脸上的伤,比身体内部各处传来的虚弱与疼,都还要痛。
疼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