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崔琢拉着他走出十几步,才松了口气。
“将军紧张什么呢”
袁慎跟在她后头,轻飘飘开口,
“是我见不得人,还是将军心里有鬼”
崔琢又是一惊。
袁慎不复在里面时那副亲近姿态,语气冷淡到有些刻薄,
“你在议亲了不是吗,怎么,要等到定亲宴时,再请袁某喝喜酒?”
“不,是我,是……”
从来能言善辩的嘴难得说不出一句话。
“那也是应该,毕竟你早就拒绝过我,我们只是盟友罢了”
他露出一个客气的浅笑,俯身极缓慢的行了个礼,
“善见那时有事,去不了,提前祝贺你,崔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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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前堂的。
崔祈已经不在那里,仅余一室冷寂。
她定定在那里站了许久。
任由暗色一点点吞没她。
直到侍女进来点灯烛,被那人影吓了一跳。
“……将军怎么在此,为何不”
崔琢转身冲了出去。
这段时间她什么都没想。
权衡利弊计较得失,家中意见父母看法……
从来一刻不停的大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灯会酒楼上影影绰绰的身形。
汝阳王府互相问礼道名。
骅县城楼上琴音清扬。
袁府繁荫下的慌乱与无措。
涂高山纵马冲出时的吹面的山风。
马车上剖心彻谈时鼻尖的松枝香。
还有那些数不清的,共同下的每一盘棋,说的每一句话,走过的每一段路……
崔琢骗不了自己。
去他的。
人总得听一回自己的心。
……
府门口灯火通明。
崔祈带着一众人,早早等在此处。
棠梨杜梨带着府上亲兵,也立在边上。
她们心里几番纠结,看见崔琢来,不知是该喜该忧。
“天色已晚,这是要去哪啊?”
崔琢一步不停,正正迎着崔祈目光,走到他身前。
咚——
下跪的动作带起一阵微微的震动,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崔祈眯眼,语气不善,“非要选他?”
崔琢摇了下头,
“不是选。只能是他。”
崔祈冷笑一声,“胶东袁氏确实好,他家旁支有一子,也在那书箱之内,你可以”
“无关家世。”
“崔琢!”
崔祈终于忍不下去了,那张精明儒雅的面孔扭曲起来,
“你疯了吗?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当了几年将军,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我告诉你,你爱选谁都可以,只要他能入赘到崔家来,我绝不拦你!”
崔琢起身向外,棠梨杜梨忙挥手让亲兵拦在她身后,堵住崔祈。
她们两个跑到崔琢前面,指挥着打开府门。
“崔琢!你必须为了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