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吃完饭,又去了皇家皇歌舞厅,再一次卡拉OK,故地重游,旧梦重温,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两个人回去,已是晚上十一点,几盏昏暗的路灯,路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了。陆小满提前下了出租车,两个人挽着手走着。前段时间下了雪,路边的灌木丛里,街角处还有残雪,有两个裹紧了衣服顶着寒风行走的人。
两个人走着,陆小满一脸的兴奋:“你还记得前年你来,我们两人踏雪的情景吗?”袁梁看看陆小满,街景依旧,美人依旧,只是没有雪而已:“怎么不记得,现在最好来一场雪。你这一身裘皮,我能陪着九尾狐狸在雪中漫步,也是一段佳话。”陆小满昂着脸问道:“我怎么成了九尾狐狸了?”袁梁憋着笑:“你穿着这身裘皮,可不是美得像一个狐仙。刚才唱歌的时候,你弓着腰唱着,你真就成狐仙了,从灵界下凡来祸害良家男人来了。”陆小满捶一下袁梁:“我就是狐仙,我就是来疑惑你的,我是聊斋里的狐仙转世,你就美吧,我白天上班可还是那个老师范,嘻嘻,反差真大。”袁梁看看路的一边,那是一个不小的湖泊:“陆老师,你累吗,咱沿着湖边走走好吗?”陆小满没有回答,挽着袁梁沿湖边走着,陆小满说此湖叫寒冰湖。
寒冰湖不同于安南市区其它的湖,每到冬季,其它的城内湖还未结冰的时候,寒冰湖就开始结冰了,每到夏季,这湖边也比其它地方凉爽。说是在很久以前,两个亲兄弟各带族人兵戈相见,死了许多人,哥哥悲愤交加,自断一臂,铮铮誓言,不再同室操戈、兄弟阋墙,然后把手中的宝剑投此湖底,永远冰封于此。袁梁想着一机厂几派的纠葛,叹了口气。
湖面结了冰,冰面上有几块孩子扔的石子;湖边大多是柳树,长长的树枝随风摇曳着,湖边有廊桥有连椅有石凳,还有孩子玩的滑梯,湖那边还有一个八角玲珑的塔,也有几层楼高,陆小满说那就是镇剑塔。
湖边没有了锻炼的人、遛弯的人,没有了嬉闹的孩子,没有喧嚣,没有吵闹,几乎没有任何的响动。已是深夜,寒冰湖和湖边的一切已经沉静入梦。
袁梁迎风而立,这静谧的夜,这无声的月色,这空旷的湖面,这寂寥的街道,多么使人轻松惬意,多么使人流连沉醉。
两个人往回走,陆小满说,她几乎没有来过这里,白天这里人多太闹太吵,而晚上自己一个人也不敢来。
两个人回去,袁梁说明天陪陆小满一天,乘夜车回去。陆小满说,不要袁梁管,她打电话让人家订票。两个人自是一夜缱绻。
第二天早晨醒来,两个人洗漱完毕。袁梁坐在沙发上,看着湿漉漉出浴的美人,唏嘘不已:“陆老师,真不好意思,严世清的家成了我出差的行宫了。”陆小满坐在袁梁的旁边:“你还不好意思,看你刚刚的样子,你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袁梁说:“人都有两面性,我现在可是一本正经,正襟危坐。”陆小满擦着头上的水:“你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袁梁说:“陆老师,彼此彼此吧。严世清这里资源配置就是高了,可惜这资源浪费太厉害了,闲置资源就是犯罪。”陆小满说:“就是,不用白不用。我就借用你们工厂的话,这叫节能挖潜,你来这里就是要挖掘潜能。”袁梁扯一把她的衣襟:“你裹紧点行吗,你这晃得我心神不定,我这潜力都让你挖的差不多了。”陆小满抖搂一下衣襟:“我不信,你刚刚还闻鸡起舞,不只是今天,你每天都闻鸡起舞。” 袁梁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心有余力不足,只能远观了。”
陆小满坐直了身子,问道:“有心事?看你昨天晚上的样子,就有心事,说说吧。”袁梁也不掩饰,把昨天汪洋给他说的,严世清从安南外贸拿货八百多万元,而现在严世清只付给安南外贸九十万元,安南外贸还无法出口退税,欠了几个厂的货款,这个结扣怎么解开是个大问题。
陆小满说,严世清这次回来有两件事情。一个,是在家里待了三个月,看病、调理身体,他的身体现在是越来越差啦。前些年在外面,开始的时候也受罪了,也受苦了,也没有照顾好自己,所以并不是很健康的身体,就每况愈下。这两年形势好了一些,就有点儿膨胀,别的不说,就那三个女人都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他怎么招架的了,不仅身体虚了,身体垮了,而且也得了那种病,平常吃着药用着药,这次回来也看了医生。
袁梁惊奇道:“老严本来回来是调理身体的,还把顾林凤带回来,这是怎么个调理法?孟小军还在赞比亚,老严和顾林凤在一起,还不是更欢了。”陆小满说:“回来的这三个月,他俩就在顾林凤的家里,谁知道他用的是什么疗法。”袁梁说:“这是以毒攻毒疗法。”
陆小满说,严世清这次回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安南外贸谈判。安南外贸是市属的外贸公司,他们国外的客户并不多,但他们也想极力扩大国际市场,所以就和严世清不谋而合,走到了一起。安南外贸想借助严世清开拓赞比亚市场,进而开拓非洲市场,这一次回非洲,安南外贸也派了一个人跟着严世清到了赞比亚,就是那个安南外贸一把手的小舅子。安南外贸给严世清的承诺是,安南外贸从国内提供货源、提供产品,而严世清负责开拓国际市场,以求共同发展。所以说严世清和安南外贸的关系,就不是一般的出口贸易关系了,不是做一单结一单了。严世清想开拓市场,不只是在他原来熟悉的市场,而且日用品市场也在拓展,这一次就发了很多日用品。把梳子卖给和尚,把鞋子卖给光脚的非洲朋友,成了他的梦想。而据我所知,安南外贸并没有多大的实力,他们从工厂里拿货,只是付给了工厂少量的货款而已,他们想几个月之后,或者周转完了之后,再给工厂货款。我想,这就是借鸡生蛋,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吧。
袁梁仰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自己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自己上当了,上了安南外贸的当了。虽然和严世清也有一定的关系,但主要还是安南外贸,因为和安南外贸签订了合同,两个月之内要付清货款。
陆小满看着袁梁的样子说,现在严世清的资金状况也很差,在国内待了三个月之后回去了,你猜怎么着,顾林凤的老公孟小军在那里照顾着严世清的生意。严世清回去以后,孟小军说刚刚遭到了一次抢劫,这三个月的钱全没了。在非洲那里,抢劫是正常的。孟小军这样说也有道理,但严世清只能是怨自己,自己回国都带着他的老婆顾林凤,孟小军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弄点钱,又能怎么样呢?孟小军也需要钱,为什么呢,严世清发现孟小军也偷偷养了个黑姑娘,才十五六岁,而且黑姑娘的妈妈也才三十多岁,也和黑姑娘住在一起,你说,这乱成什么样了。袁梁哑然失笑,这关系错综复杂,太不可思议了。
陆小满用手肘捣捣袁梁:“你要是愿意去非洲的话,可以利用严世清的关系,你看那里多好,可以轻松玩,而且是异国情调。”袁梁苦笑:“我还是算了吧,我可伺候不起,我现在只想着我这三十多万元怎么拿回去,其它的我也不想了。”
陆小满说,她还劝过清严世清,再稳稳当当做几年,就收手吧,反正赚的钱也足够花了,两辈子也花不完,何必那么辛苦呢?可严世清不愿意,他想最后再冲一冲,再做一把大的,可是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谁知道几年之后他又会如何呢?我也说不清,但我还是劝他,不想让他做了,就此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