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
“怎么参?”
“不停地问自己,我是谁?问着问着,你就回去了。”
不停地问,我是谁?
“或者,臣服。彻底地臣服,臣服于命运,不抱怨,不祈求。”
“那还要不要追求功名利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那还要不要与坎坷的命运抗争?”
“何来坎坷?一切唯心造。假如你还相信有个轮回,那我告诉你们,这是你们自己来的时候,选择给自己选择的剧本。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是你们自己选择要经历的。”
“大师,怎么样才能让别人瞧得起自己?”
“欲做精金美玉的人品,须从烈火中煅来;思立掀天揭地的事功,须向薄冰上履过。”
“大师,如果我想和您一样修行,必须来寺庙吗?”
“红尘才是最好的道场。”
“有些个道理,懂是懂的。但身临其境,实难做到,怎么办?”
“物来则应,物去不留。”
“别人辱我轻我慢我,怎么办?”
“忍。”
“忍不下去,怎么办?”
“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惹。佛的六度波罗蜜,总的来说,就是慈悲心。用你的慈悲心去忍,忍无可忍也要忍,忍到内心开出花来。”
一问一答,不觉晨曦初露。
这一问一答,童钰和沈又希仿佛被水洗过一样,变得澄澈起来,他们的内心忽然像有了光亮一样,明媚起来。两人起身,准备出去。
他们看到了那四个字:大平等心。
“大师,大平等心是什么心?”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是这意思吗?”
“大平等心,是没有分别心,是做着善事却没有一个善事的观念。人生起起伏伏,在顺境也好,逆境也好,都感觉到喜乐。修行人的眼中,众生平等,没有对错,没有好坏,没有亲疏,万物一体。”
住持站起身,双手合十,把他们送到门口。
两人深深地顶礼这位住持。
“大师,可否告诉我们,您的法号?”
“无名。”
两人相互看了看,不敢再问,遂离开。
大师是没有名字,还是名字就是叫“无名”?
名字重要吗?不重要。
“朝闻道,夕死可矣!”沈又希感叹地说,“我终于明白孔先生说这句话的心情了。”
“你不知道,我刚才生起了出家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坐在那里,觉得好安宁好平静好幸福。”童钰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
“算了,咱们还是在红尘里修行吧!这里是最好的道场,无名大师说的。”
“佛法真的是智慧无边啊!就这么一小会儿,感觉整个人更有力量更有智慧了。”
这时,扶摇从远处飞来,爪子上抓着一个什么东西。
“扶摇这是打猎回来了?”童钰说。
“乖乖,它这是抓了一只羊?”刘凤冈伸着懒腰出来,正好看到扶摇把一只羊扔在沈又希脚下。
“这下好了,以后咱有免费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了,而且还是肉。”童钰打趣。
这只羊被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刘凤冈让马尔佳赶紧弄出去处理了,“不要被住持看到。”他小声对其他人说。
马尔佳扛着羊,走到门口,被一个姑娘拦住了。
“偷羊贼,还我羊!”她扬起手上的放羊鞭,朝马尔佳劈去。
马尔佳一个箭步上前,夺走了她的皮鞭。
“你的羊?”马尔佳反问。
“我亲眼看到那大白雕抓走了我的羊,往这里飞来了。不可能看错。”姑娘说。
“是,是大白雕抓的不错。何以见得就是你的羊,写了名字吗?”
“一只羊,还有名字?还要写名字?你们家羊个个都取了名字,都把名字背在背上?”
“我们家羊有没有名字,不用你管。但这只羊没有名字,就不能证明是你的羊。”
姑娘被夺了皮鞭,又被噎得无话可说,气恼极了。抬起腿向马尔佳扫过去,近身一把匕首就到了马尔佳的脖子上。
动作太快太漂亮了!沈又希不禁在心里叫好!
“把那该死的雕给我找来,让它陪我的羊!既然人不讲道理,咱去跟畜牲讲道理!”
“雕不是我养的。”马尔佳看着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小声说。
“谁的?叫他出来。”她冲着里面的人喊。
得!这货,给沈又希闯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