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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瞒心昧己 寡见少闻

裘兴隆叹了口气:“还是得等白森老师回来才好,老夫老妻了,再说他们又这么艰难度日,最后这一刻,白老师应该在吴老师身边啊!”

李挚扭头叫国文革:“国主任,请你过来一下!”

国文革离开白雪莲来到这三个人身边,孟克也凑了过来。

李挚把情况向国文革讲了。

国文革解释说:“我也是刚知道白叔叔还没回来,开大会时,吕向阳主任提出让白——白叔叔回来处理丧事,我已经安排了,怎么没回来呢?具体是怎么回事的我也不清楚!”

孟克说:“你是县红派总团长,白老师这点儿事你还办不明白吗?能不能去把白老师领回来,或者请示谁,你去办一下不行吗?”

国文革斜眼看着孟克:“说他妈屁话,我国文革还用请示谁*,不就是开庆祝大会批审吗?我已经安排让放回白——叔叔了。今天弄得场面挺大,满街都是开会的人,我现在到哪儿去找白叔叔呢!”*

李挚为难的说:“若等白老师回来也得晚上,听说要游行三天呢?学校革委会是这么通知的,停三天课。”

裘兴隆无奈的说:“若不就多放一天吧,现在天气凉快,尸体也坏不了!”

叶亚芬说:“不行,婚丧嫁娶不能操办,顾家大院缫丝厂红派已经下令,今天必须出殡!”说罢,看看国文革。

国文革说:“我看这样吧,咱这边该咋办咋办,我去县里看看白森叔叔的事!”

也只好这样办了。

国文革临走时对带来的两个红派队员说:“你们俩在这里帮忙啊,多他妈出点力,我到县里去。”

国文革走了,白雪莲哭着送国文革到居安门外。

这些人也都不太懂丧葬的规矩,叶亚芬凭着在农村看到的听说的,安排三个孩子把棺材里边都用黄纸糊上一层。棺材里边铺上一双洁净的褥子,该做的都做完了。由白雪峰两手拖着吴琪的头,其它人帮着把吴琪的尸体放到棺材里。最后一个环节就是盖上棺材盖,钉上钉子就可以了。为了等白森回来看吴琪最后一眼,这个钉钉子环节没有进行。

下午四点钟,国文革骑台自行车回来了。

国文革把叶亚芬叫到一边,低声说:“白森休游街时克了,正在医院抢救!”

叶亚芬一下子脸都白了,有些摇摇晃晃。

国文革说:“医生说没什么问题,若不就明天出殡吧?”

正这时,缫丝厂有两个红派盛气凌人的来到院子里,下着最后通谍:“张二团长指示,今天一定要把尸体拉出去!”

国文革看似平静的走了过去。

这两个红派认识是县红总团长国文革,气馁的说:“国团长,您在这!”

国文革不由分说,咣咣的打了这个红派两个耳光,骂道:“他妈的,都给我滚!”说着奔另一个红派队员冲过去。

两个红派队员屁滚尿流的跑出了院子。

李莉解恨的说:“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就该打!”

白雪吟心中暗想:“国文革确实是不学无术,靠红派成了个人物,但从本质上看,也没有什么劣迹,只要他能真心诚意的对待雪莲。”她看了一眼正给吴琪烧纸的白雪莲,怜悯的摇摇头“唉,雪莲才十六岁,当然国文革也不大,他们还都是孩子呀!”

李莉见白雪吟呆呆的,关切的问:“雪吟姐,还为吴姨痛苦吗?”

白雪吟拉过李莉的手说:“我在想啊,我妈妈那么年轻,忍受着艰难困苦,说到底是怎么造成的呢?要不是你爸爸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接济我们家,这一家人恐怕都活不成了。”

李莉为爸爸的行为感到高兴,她说:“若不我爸爸也来了,他腰让红派给打伤了,昨天从你家回去就歇了好几次,现在躺在床上坐不起来了。”

叶亚芬把白雪吟叫到一边:“雪吟,你是长女,我看咱就别等你爸爸了,趁家里有这么多人,就出殡吧;你爸爸回来也不过——咳,人已经没了,就让你妈妈早点入土为安吧。你爸爸身体也不太好,等他回来,咱事情也办完了,他也省些心了,要不他还得张罗这事,还说不定遇到什么麻烦呢!活着不容易,死了也不容易,这才叫活不起也死不起呀!”

白雪吟又把白雪莲、白雪峰都叫过来,叶亚芬把自己的想法又说了一遍,三个孩子都说凭叶亚芬阿姨做主。

叶亚芬对大家说:“谢谢你们来帮忙,就不等白大哥回来了,趁着有你们在这,咱们现在就出殡,也让我吴姐入土为安吧!”

叶亚芬从西厢房找来三根铁钉,一把斧头,扫视一眼在场的各位,她走到裘兴隆面前说:“裘老师,这件事就只能拜托你了!”

裘兴隆接过斧头和钉子,用手比着棺材盖与下边棺材梆的位置:“还有什么说道吗?那就把棺材封上吧!”

叶亚芬急忙拦阻:“等等,裘老师,男左女右,左边钉一个钉,右边钉两个钉。”又叫着三个孩子“你们都跪在棺材前,裘老师钉左边时你们就喊‘妈妈,向右躲钉’,钉右边时要喊‘妈妈,向左躲钉’!”白雪吟等三个孩子刚跪好,李莉也过来跪在白雪吟身边。

裘兴隆说:“好了,要钉了!”他左手捏着钉子,右手举起斧头,一下一下的钉下去。

白雪吟、白雪莲、白雪峰和李莉哭泣着喊:“妈妈,向右躲钉;妈妈,向右躲钉!”

棺材盖封完了。

叶亚芬找来两根粗麻绳,李挚、孟克又找来几根木杆,由裘兴隆指挥着把棺材用两根绳子拢好,穿上木杆抬起来。叶亚芬和几个孩子把推车对准棺材前头,抬起推车扶手,使推车后沿紧贴着地。棺材搭到推车上三分之一左右。

裘兴隆说:“李老师、孟克,你两把前杆撤下来,去扶着推车扶手,边往下压边往里推!”又对国文革说“国团长,你们二位,再加把劲抬高些!边抬边往前移动!”

棺材算是平稳的装到推车上了。

裘兴隆扶着把手试一下推车,又毛下腰看看两个车轱辘,直起腰放心的说:“推车没问题,现在咱们分一下工吧!”

裘兴隆看着叶亚芬说:“你把铁锹、镐头等工具都准备好,放到推车上;我呢,在正中间驾辕,两边拴上拉车的绳子,国团长和两位在左边拉,李挚和孟克加上缫丝厂这位师傅在右边拉,叶亚芬跟几个女孩子在后边推;雪峰呢,是不是在前边打个幡呀?”裘兴隆看着国文革,意思是这算不算“四旧”。

国文革明白裘兴隆的意思:“你怎么安排就怎么办。”

一切都准备好了,就要起车了。

叶亚芬让白雪峰跪在地上,把烧纸的泥瓦盆摔碎,纸灰早已经包好都放进了棺材里了。

裘兴隆钻进推车两个扶手中间,把系在两个扶手上的绳子搭在肩头上,两边拉车的人也都各就各位了,裘兴隆说:“起灵!”

叶亚芬放声哭述着:“吴姐呀,我们送你上路了,吴姐呀……”

白雪吟、白雪莲也都放声哭喊着妈妈。

白雪峰走在前头,扛着上头飘着白纸幡的竹杆。

上安邦桥时,裘兴隆说:“大家悠着点,把劲使均匀了。”他又回头问叶亚芬“叶亚芬,就葬到南山坟地去吧?”

叶亚芬从后边应着:“就得葬到那块坟地去!”

裘兴隆又对走在前边的白雪峰说:“雪峰,知道坟地吧?”

“知道!”白雪峰回答说。

载着棺材的推车发出深沉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吃力的爬上了安邦桥的弓背上,裘兴隆额头上滴着汗水,说:

“下坡了,往后沉着点儿,可别跑了坡!”

在前边拉车的人都转过身来抵住推车,一点一点的把推车放下了安邦桥,走上了较平的路面。在城南小路向西走了有两里地,是一条拐向南方的便路,这条路就一直通到十里外的南山坡坟地了。

几个人正埋头拉着推车向前走着,忽听前方有人哭喊着:“吴琪呀,我赶回来送你啊!吴琪呀!可怜的吴琪呀!”

大家都惊奇的抬头向前看着,见白森踉踉跄跄的向这边奔跑,一位女子紧跟着搀扶着白森。

到了近前,白森扑到推车的棺材上痛哭失声,白雪吟、白雪莲、白雪峰、叶亚芬也都陪着痛哭。

陪着白森的这位女子就是彭婕,她见白森精神晃忽,又坚持要离开医院,彭婕怕白森路上出事,才送白森回家来的。路上,彭婕才听白森说吴琪去世了。

李挚放下挂在肩头的绳子,来到彭婕身边:“你怎么和白森老师碰到一起了?”

彭婕很平静的说:“我到医院去开支,见白森老师走路脚都不稳了,才送他回来的!”彭婕撇一眼伏在棺材旁哭泣的白雪吟,又看看李挚,没有再说什么。

孟克和国文革来到李挚身边:“李老师,咱们走吧,到坟地还有十多里山路哇!”

李挚回头看一眼伏在推车棺材上哭泣的白森,对裘兴隆说:“裘老师,还要打墓坑,还有挺多活呢,那咱们就走吧!”

彭婕对李挚说:“我也帮不上忙,还得到医院去开工资!”转身走了。

白雪吟很想过去向彭婕说声谢谢,被李莉拉住了。白雪吟看着彭婕的背影,心头一阵酸楚。

这边,推车载着棺材又缓慢的向前走着。

国文革忽然停住脚步,见妈妈何玑阴沉着脸站在她面前几米远的地方。

会议宣传结束后,何玑又到吕向阳家,*她要求恢复她原来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吕向阳告诉她去找钟鼎鸣主任谈这事。何玑正一肚子不高兴,她从吕向阳家出来一直朝南来到这城南小路,往西走正是奔自己家的方向,也图个清静,却听到白家人的哭声,她寻声看过来,却见前边拉车的一个人像自己的儿子国文革,这才走过来。

自从何珠说了国文革和白雪莲的事,何玑和国文革吵了多次架,何玑知道是无法阻止国文革帮助白家出殡这件事的。她注视着国文革,鼻子右翼下的小伤疤结成了一颗紫红色的小豆豆,她愤怒了:“

国文革*,你太没有头脑了,你堂堂县学生红总团长,竟然来帮助反——反——出丧,你脑子里还有是非观念吗!为了一个小丫头子你就可以葬送自己的前途吗?”*

叶亚芬听何玑越说越不象话,从推车后边来到推车前,本来叶亚芬也很生气,可考虑国文革在场,还是强压怒火,客气的说:

“亲家母,你不同意文革帮忙,领回去就是了,何必东拉西扯说些没用的话呢!”

何玑平时就没把叶亚芬这个农村出来的、又蹲过监狱的女人放在眼里,不客气的伸手把叶亚芬推到一边说:

“我在教育自己的儿子,跟你有什么相干?你是白家的什么人?打量我不知道你们那点破鞋乱袜子的事吗,别让我说出更难听的来!”

叶亚芬气得脸色青白,一把揪住何玑的衣领口:“何玑,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叶亚芬行的正,走的端;我没跟哪个生私生子,我也没为了谋求一官半职跟谁睡过觉,你何玑也少在这狗戴帽子装人!”

白森赶紧到前边哭着把叶亚芬拉到后边。

何玑知道就这样难以使国文革离开这里,就佯装气愤以极,突然瘫软在地上。

国文革放下肩头的绳子跑过去,见何玑人事不醒。

这时,李挚、孟克等也都围了过来。

国文革抬头对这些人说:“我得送她去医院。”说着,在他领来的两个红派帮助下,背起何玑,两个红派跟在后边,抄近路向县城医院走去。

这一下减少了三个人,平路尚可以,若是到了山坡路,小推车载着这么大一口棺材,行路可就艰难了。

李莉、叶亚芬和白雪吟都到推车前来拉绳子,推车行进的速度更加缓慢了。

直到下午快三点钟了,推车才来到坟地的山脚下,坟地在山半腰,推车已经无法行进,再往上就全得靠人抬了。

白森叹了口气:“裘老师,李老师,人死了也就什么都没了,要不别往上抬了,就埋在这山脚下吧!

这时,从旁边的竹林中走出一位拿镰刀的青年农民,边向白森这走边问:“你们是哪的?”

大家不约而同的向来人望去。

青年农民来到众人面前:“*你们是哪的?这里可不能埋死人哪!”他挥舞着镰刀比划着山坡坟地“那靠南边缓坡地的坟都是家庭出身好的;北边那陡坡处的坟是特殊身份的,也就是出身和家庭不怎么好的。你们掂量着自己和死者的身份选个适合的地方,可别混到好的里边去呀!”*

孟克有些气不过,质问这位农民模样的青年:“你是干什么的?别他妈弄把破镰刀在这瞎比划。”

“我干什么的?靠山村红派团长是我哥哥,我是他弟弟,小名叫二傻子,大名叫赵亮,我在这给大队看守竹林。”这位农民青年理直气壮的说。

孟克使劲的推了一下这位青年农民:“二傻子,我看你也不聪明,滚他妈那边去,去,再不走我他妈揍死你,就地把你埋了。”说着,回身从推车上拿起一把铁锹。

二傻子吓得回身跑进竹林子里去了。

孟克说;“真就是个傻子,别听他瞎说,咱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裘兴隆看着白森说:“这傻子说分别好坏安葬,这应该是真的。看起来,咱们只能把吴老师葬在靠北面陡坡上了!”

这样一口大棺材,要抬到北面陡坡上,只少要六杆,也就是十二个人,可现在男的就只有白森、裘兴隆、李挚和十七岁的孟克、十三岁的白雪峰。

李莉见白雪吟也只能是伏在吴琪棺材上哭,她也很难过,也想快点有个办法,她望着平缓的南坡坟地说:

“咱们就葬到南坡,谁来管这事,再说我吴姨出身也是贫下中农啊!”

孟克、李挚等也附和着这种意见。

裘兴隆说:“白老师,就这么办吧,我们抓点紧,让吴琪老师早点入土为安吧!”

就是这靠南坡平缓点的山坡,凭这几个人也是抬不上去的。他们只能是把棺材横过来,抬起前头往上挪大约一米,再回来抬后头往上挪一米,就这样往返重复的抬,直到下午六点钟才挪到一块合适的地方。

中午又没有吃饭,人也都累得精疲力尽了。

大家都坐在坡地上休息,白森和裘兴隆已经选好了地方。裘兴隆拿起一把锹划出墓地的大小范围。

就在这时,那个被孟克吓跑了的二傻子赵亮气势汹汹的领着几个带着家伙的人走过来了。

裘兴隆、白森等一见这阵势,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孟克说;“我惹的祸,由我来承担,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孟克拿起一把铁锹迎了上去,白森立刻拦住孟克,他想,可不能让孟克出事啊,天塌下来,也得我白森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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