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文革想到今后还有很多事要用沈默久,再说他和史红军、孟克曾夜晚到沈默久家,他还用刀扎伤了沈默久的手,这次彭婕的事呢,他沈默久又弄得里外不是人,其实呢,他沈默久不计较,我国文革计较什么呢!
想到这,他站起身,端着酒杯说:“沈老师,我年龄小,不懂事,还请你多批评指导哇!”
“好哇,就应该有这种高姿态吗!来,我也陪二位一杯!”吕明修很高兴。
三个人碰了杯,都一饮而尽。
沈默久眯着眼睛,拍着国文革的肩膀说:“文革,有我沈默久在政治部,有你姐夫吕书记的关怀,我一定把你的工作安排好,让你满意!”
“我暂时就先在林场吧,林业也挺重视我的。上山下乡这么多青年,单抽调我一个回到县城,会造成不良影响的。”国文革实际是牵挂着白雪莲。
沈默久吸了口烟说:“文革说的倒也是,是这样,别到时候事没办成,再惹一屁股骚!”
三个人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钟。
国文革说:“姐夫,我喝多了,今天就住这了!”
吕明修亲热的说:“这么晚了还能让你回去吗?家里地方有的是,你愿意住哪屋就住哪屋!”
国文革站起身,脚步飘飘的:“沈老师,我不陪你了,我就住小琰的房间吧!”说着,趔趄着走出餐厅。
第二天早晨,国文革起床时,吕明修已经上班走了。
国文革见床头桌上有吕明修留下的字条,上写着:“文革,省里要派领导来蓉阳,我不能为妈妈送葬,请向爸爸解释。”
国文革想:“解释什么,我也不回去,回去干什么?”
上午九点钟,国文革来到顾家大院白森的家。
国文革想:白雪莲的爸爸到八角亭中学上班了,这个时间一定是在学校里;白雪峰上学也不会在家。白雪吟呢?说不准,如果她昨天要是夜班,那现在就有可能在家。反正白雪吟也知道自己和白雪莲的交往,在家就在家吧。
国文革敲着居安门。
有好一阵子,听门里边白雪莲的声音:“谁呀?”
“我是国文革,雪莲,我是国文革!”国文革急切的回答着。
居安门开了。
国文革第一句话就问:“你大姐在家吗?”
白雪莲很激动,她抱住国文革:“谁都不在家,谁都不在家!”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含着泪水。
国文革拥着白雪莲进了院子。
两个人站在那株老槐树的树阴下,默默的注视着对方,仿佛要从对方的脸上找到那内心深处的绵绵思恋之情。
国文革说:“我往你们林场捎过信,让你回县城!”
白雪莲点点头:“场子没活,放假了。你回来是开会吗?”
国文革说:“不是,我妈妈去世了!”
“是吗?什么时候哇?”白雪莲惊讶的问。
“我小姨给我挂的电话,是昨天下午吧,我没有回家去!”国文革并没有悲哀,内心充满着怨气。
两个人正说着,白雪吟回来了。
白雪吟见国文革和白雪莲正站在老槐树下聊得很亲热。她先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她马上镇定下来,从容不迫的说:
“国文革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白雪莲站在那里低着头。
国文革说:“我昨天回来的,家里有点事回来处理一下,顺便来看看雪莲。”说着就往外走,想离开白森家。
白雪吟笑着说:“这么远来了,家事不是办完了吗,那就多呆一会儿吧!”
国文革又停住了脚。
白雪吟从东厢房里搬出两个条凳:“坐下吧。”
白雪莲问:“大姐,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白雪吟说:“晚上播音。”
国文革和白雪莲坐在一个条凳上,白雪吟坐在另一个条凳上。
白雪吟看着国文革和白雪莲,非常真诚的说:“我呢,并不反对你们两个交朋友,我妹妹雪莲也十八岁了,自己的事也能够而且也应该由她自己做主了。再说,我们再也不是当年在学校时的小孩子了。我只是希望你们俩能正常交往,要充分考虑好各方面的条件。比如我们家吧,政治条件很差,国文革,你考虑到这一点了吗?考虑到家庭的阻力了吗?”
国文革说:“这也都是明摆着的事,我不管这些。原来是我妈妈极力反对,自从我妈妈病了以后,我家里也就没人再罗嗦这事了。昨天下午,我妈妈死了,我爸爸他根本不再管我的事!”
白雪吟略表惊讶,并安慰着国文革:“听说你妈妈活着时也挺受罪的,整天关在仓房里,也算是解脱了吧!”说到这,白雪吟想起白雪峰和吕艳艳的事来,她不无忧虑的说“国文革,你们一定要正常相处,对我妹妹负要责任,我的话你明白吗?”
国文革点着头:“这你放心,我是真心实意的爱白雪莲的,我就一定要为白雪莲负责任的。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任何越轨行为的,这是我国文革的承诺。”
白雪吟想到那一次在城南小路上去埋葬妈妈吴琪,国文革的妈妈何玑拦住拉着妈妈吴琪棺材的推车,硬是把国文革吵着闹着叫了回去。可是现在,何玑疯了几年,现在也死了,想到这,白雪吟问:“何阿姨是火化了,还是土葬了?”
国文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小姨挂电话告诉我的,我昨天下午很晚了才回到县城,在我姐夫吕明修家住的,今早就到这来找雪莲了。”
白雪吟想到妈妈吴琪,想到生母顾掬贤,叹了口气说:“国文革,你应该回家去把何阿姨安葬了,何阿姨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她的一生也很苦啊,就说近些年吧,她的工作迟迟不落实,心爱的女儿那么早就先她而去了,这又疯癫好几年。国文革,有时我常想,人们都常说父母有养育之恩,不是生育、而养育,将来我们也都会有儿有女的,我劝你还是回家去,把何阿姨的后事料理好!人不就死这么一次吗?千错万错,死了无错。”
国文革也是满脸的悲戚,他站起身:“那我回去看看吧,我妈妈活着时说些胡乱的疯话,一想起来我就生气!”
“你知道是疯人说的话,那还生什么气呢?谁会拿疯人的话当真呢?”白雪吟劝解着国文革。
国文革向大门走去:“大姐的话对,我回去吧,还是应该回去呀!”
白雪莲看着白雪吟:“我也想跟文革一块去!”
国文革听了白雪莲的话停住脚,回头看着白雪吟。
白雪吟笑着说:“雪莲去也是应该的,你们俩毕竟是这么多年相处的朋友吗?”白雪吟又叮嘱白雪莲“早点回来,不然爸爸又该惦记了,若是太晚了,就让国文革送你回来,一个人可别走夜路啊!”
白雪莲跟国文革来到国文革的家,大门锁着。国文革开了大门,见家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
国文革急匆匆的到西仓房开了门,见里边黑呼呼的什么都没有,那蜷缩在墙角处的妈妈已经不在了。国文革流下泪来。
白雪莲安慰着国文革:“别难过了,看样子是早晨出殡了,怎么办,若不咱们去南山坟地看一看吧?”
国文革摇着头:“不去了,咱们到我住的房间等他们回来吧!知道埋在哪了,我再去看妈妈吧!”
两个人来到正房门口。
白雪莲说:“我头一次到你们家来,这房子还挺好啊!”
国文革轻松些了,说:“这房子的格局都是我妈妈设计的,我特别喜欢这正房客厅前廊檐这样设计。”
白雪莲仔细观察,这中间一大间前墙往后缩有两米,上边有房檐可以遮阴,东西两间的房门分别开在这廊檐东西两头相对的墙垛上。
国文革领着白雪莲进了正中间的门:“这是客厅,后边是小餐厅和厨房!”
白雪莲惊叫着:“啊,这客厅好大啊!”
国文革指着客厅后边的门说:“从这门进去是小餐厅,小餐厅北边是厨房。东边一门,进去个卧室,也就在我爸爸妈妈卧室的后边。”
白雪莲问:“那是你的卧室吗?”
“不是,有时姐姐回来住,我现在的卧室在西屋。”说着,国文革领着白雪莲又走出客厅来到廊檐下,开了西边的门,又回头指着相对的东边那扇门说:“那边是我爸爸妈妈的卧室。”
白雪莲和国文革进了西边的卧室。
这卧室很宽敞,靠西面墙是一张双人的大木床,北面墙有一门,门西边是两个很象样的衣柜,南面窗子下有写字桌椅。
白雪莲看着北墙的门问:“这里怎么还有个门啊?”
国文革微笑着打开北墙的门,白雪莲从门外向里一看:“哈,这还有这么大的房间啊,北窗子也很大,这屋也很漂亮啊!屋里的床,梳妆台等都是应有尽有哇!”
“我妈妈在装修房子时就说,等我长大结婚了,夫妻两就住这屋,南边现在的卧室就变成客厅或者书房了!”国文革深情的看着白雪莲“咱俩结婚了,就住这北屋。”
国文革见白雪莲羞达达的红着脸,他张开双臂搂过白雪莲,把白雪莲抱到北屋的床上。
白雪莲激动得心扑腾腾的跳着。
白雪莲低声说:“你不是向我大姐许诺过吗,要对我负责任吗?”
国文革盯着白雪莲那张漂亮的脸蛋:“我们一定会是好夫妻的,除了你我谁都不爱!”
白雪莲一把搂过国文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