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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雨骤风狂 刀光血影

“裘兴隆,你和高阳是什么亲戚?”

裘兴隆理直气壮的说:“高阳是我舅舅。”

那位看守人员翻开裘兴隆的户口本,想查看裘兴隆母亲的姓氏,可裘兴隆的户口本上没有他母亲的户口,看守人员满脸的怒气:

“不能见,你回去吧!”

裘兴隆还想理论,那位看守人员叫来两个民警,把裘兴隆连推带拖的弄走了。

两点半钟,吕向阳被押出牢房,在接见室见到了叶亚男和吕艳艳。他泪水纵横,一只胳膊挽着叶亚男,一只胳膊挽着吕艳艳。

叶亚男和吕艳艳抽抽噎噎的泣不成声。

看守人员在一旁警告着:“不准哭出声,不准哭出声!”

三个人都坐下来。

吕向阳冷静下来了,他苦笑着说:“我吕向阳已经不赔了,这命本来就是捡的,‘九?一七’大案就判了死刑吗,没死了;抗日战争打小鬼子,我受了七处伤,哪处伤都是要命的,我没有死。比起那些死去的战友,我还赚了呢!有了老婆孩子。”吕向阳又把叶亚男和吕艳艳搂过来。

叶亚男流着泪:“高阳家里也没有能来的人了,我们想见他,又不允许,你说这可怎么办哪?”

“我跟高阳老弟讲,我们死后,最好给我们俩准备棺材,材质次点也可以,我不愿意进火葬场那个大炉子,烧得糊拉八黑的,怎么去见地下的战友哇!另外,你们娘俩儿记着,把我珍藏的那把油纸雨伞放到棺材里,要是不允许装棺材,就把那伞和我一块烧了。”

吕艳艳哭得泪人一样:“爸爸,雪峰也来了。想见你,看守人员不让!”

吕向阳抬起头,瞪圆了那只小眼睛对站在旁边的看守人员说:“你去向你们领导报告,我一定要见白雪峰,他已经跟我女儿吕艳艳订婚了,我要见他。”吕向阳又对叶亚男说“亚男哪,早点把雪峰和艳艳的婚事办了吧。这么大岁数了,我死后你就守着两个孩子过吧,别再另嫁了!”

叶亚男擦着泪水说:“这还用你嘱托吗!”

吕向阳附在叶亚男耳朵上,低声说:“我在那边会等着你的,给你准备好舒适的房子,可口的饭菜。不过,你要耐心的守着两个孩子,可不许提前到我那去,那可是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啊!”

吕向阳强装笑脸和轻松。

白雪峰来了。他几大步冲到吕向阳身旁,抱住吕向阳痛哭失声。

吕向阳推开白雪峰,两手搭在白雪峰的肩上,笑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啊!雪峰,在都城那荒郊野地,你救了伯伯一命,也救了你高阳伯伯和白雪吟、李莉。伯伯感谢你呀!”吕向阳拉过吕艳艳“作为酬谢,伯伯把艳艳交给你了,伯伯相信你。记住,每年的九月九日跟你叶阿姨、艳艳到我的坟头,让我看一看你们。生了外孙子可要先告诉我呀!”

吕向阳的泪水滚落下来。

看守人员看了一下手表,大声说:“到时间了!”

进来两个看守人员,对吕向阳说:“到时间了,走吧!”

吕向阳说:“白雪峰刚来吗?延长五分钟!”

看守人员说:“一会儿在这里还有白雪吟跟家属见面,给你延长时间就要给他们缩短时间!”

吕向阳站起身说:“好,走吧!”

叶亚男和吕艳艳痛哭失声。

白雪峰冲到吕向阳身边说:“伯伯,放心吧,我永远是你的好儿子!”

吕艳艳和叶亚男被看守人员送出了看守所。

白森和白雪峰在接见室屏着呼吸,等着见白雪吟。

白雪吟被押进了接见室。

白雪峰、白森拉着白雪吟的手泪如雨下。

白雪吟却显得异常的冷静,她看看白森,又看看白雪峰,说:“爸爸,小弟,别哭了。这个结果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啊,咱们好好的说一会儿话吧。”白雪吟眼里噙满了泪水,她问“雪莲呢?”

白森气忿的说:“说是有病了,怕受牵连呗!”

白雪峰说:“别说她了,忘恩负义。”他拉着白雪吟的手“大姐,有什么事要弟弟办吗?”

白雪吟转动着眼珠,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一直流到嘴边:“盼盼的事,爸爸知道,以后若是有条件了,还是把她接回来吧,盼盼还要上学呀!”白雪吟流下了泪“雪峰,爸爸一辈子很不容易呀,你一定要替大姐好好孝敬爸爸,我呀,成了不孝的女儿了,先于爸爸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心里不甘呐!”

白森安慰着白雪吟说:“雪吟,你就别惦记爸爸了,雪峰这孩子孝心又仗义,你放心吧,凡是你想办的事,爸爸和雪峰都会承担起来的。”白森紧紧地拉着白雪吟的手,痛苦的摇着头“雪吟啊,替不了哇,爸爸多想替我女儿去死呀,你太年轻了,爸爸不忍心让你这样就走了!”

白雪吟面部表情突然显得十分庄重,她对白雪峰说:“雪峰,方阿姨和李莉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李挚是不会负责她俩的后事的,你要负责给安排一下。把方阿姨和李伯伯葬在一起吧,小莉和我葬在一起。另外,高阳伯伯家里也不能来人了,他的心愿吕伯伯会告诉艳艳的,你也要协助办好哇!这是大姐最后的嘱托了。”

“时间到了!”看守人员叫着。

白雪吟咬着嘴唇和白雪峰拥抱在一起,流着泪说:“照顾好爸爸!”又对白森说“爸爸,别难过,这是女儿自己选择的道路。”

白雪吟被押回牢房。

方玉晴和李莉眼巴巴的望着白雪吟。

白雪吟两眼红肿,她从方玉晴和李莉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两个人内心的空虚与遗憾。

白雪吟坐在方玉晴和李莉中间,对方玉晴说了句谎话:“方阿姨,雪峰偷着告诉我,德军哥和孟艺都在新疆呢。”

方玉晴疑惑的望着白雪吟,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谁也不惦记了。该办的事我办了,我也尽到了一个普通党员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我现在唯一企盼的是我们死后,能够尽早的抹掉我们的反动分子的罪名,因为那就表明‘文化学习活动’、‘反击右倾翻案风’活动真正的结束并且被否定了。人民才可能安居乐业呀!”她看一眼李莉“小莉呀,本来咱们家也就没有人了。你爸爸先于咱们而去了,你德军哥哥远在新疆,他也还在被通辑。至于李挚呢,人家早就跟咱们划清界线了,也就别有什么遗憾的了。”

李莉抽泣着趴在方玉晴的怀里:“妈妈,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方玉晴抚摸着李莉的头说:“没有挽回的任何可能了,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就都茫然无所知了。”她看着白雪吟“你们俩个呀,年龄太小了,不该跟我们一样啊!”

白雪吟趴在李莉胳膊上说:“小莉,我告诉雪峰了,把咱俩埋地一起,方阿姨和李伯伯葬在一起!”

李莉一下子坐起来,瞪着眼睛大声叫着:“我们真的都要死吗?我们真的都要死吗?”

方玉晴爱抚的把李莉搂在怀里,又伸出胳膊把白雪吟也搂过来,说:“阿姨和你们两个孩子一块走,这就是政治斗争啊!哪个人不愿意长命百岁呀,可是,残酷哇!”方玉晴痛哭起来。

白雪吟、李莉坐起身望着方玉晴,两个人忽然抱住方玉晴。

三个人嚎啕大哭。

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上午十时,高阳、吕向阳、方玉晴、杜施正、杨忠、白雪吟、李莉七个人被押到蓉阳县广场的主席台下。高阳等每个人的两只胳膊都反剪着,两手扣在身后,脚下都戴上了重镣,嘴被胶布封上了好几道。每个人都有两名武警押着,身后还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战士。

公判大会由沈默久主持,并宣布了高阳等七人的犯罪事实。之后,沈默久对着麦克风大声喊着:

“下边,由专案组副组长、县委常委、常务副书记张树藉同志宣读省革委的判决书。”

张树藉把麦克风扭了一下,说:“革命的同志们,红派战友们,我宣读省革委判决书。”他抬头扫视着广场上黑鸦鸦的人头“高阳、吕向阳、方玉晴、杜施正、杨忠、白雪吟、李莉等七名犯罪分子是死心塌地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他们把矛头直接指向‘无产阶级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恶毒攻击文化学习活动小组,为资本主义复辟分子鸣冤叫屈,妄图使还在走的‘Z资派’东山再起。依据文化学习活动小组首长的批示,批准蓉阳县对该七名犯罪分子的死刑判决,并于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上午十时三十分钟执行枪决,验明证身。”

沈默久看了一下手表,对着麦克风喊着:“立即把高阳等七名犯罪分子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台下前边站立着的高阳等七人分别被押上三辆军用卡车。每辆卡车上都站有二十名荷枪实弹的战士。

沈默久钻进了县武装部长的吉普车,张树藉和另两位县里领导坐着一辆吉普车,现场指挥的武装部教导队长、副队长坐着吉普车在前边鸣笛开道,接着是三辆押解着高阳等七人的军用卡车,后边是沈默久、武装部长及张树藉等人的两辆吉普车。

这个车队从蓉阳县广场东边的沙石路向南,行至与吕向阳家前边那条马路的交会处转而向左进入田间公路,直奔顾家山脚下。好事的人们在后边跑着、喊着。

白森、白雪峰、裘兴隆三人都在吕向阳家里,他们不忍心看着亲人倒在血泊中。他们默默的坐着,谁都不说话。叶亚男虽然满脸哭相,抽搐着,却掉不下泪来,她的泪早就流干了。

白雪峰急得在地上走来走去,嘴里梦呓一般的说:“我吕伯伯、我大姐,他们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吗!”

车队缓慢的向顾家山脚下行驶着。

吕向阳忽然看见前辆卡车上后边站着的孟克,孟克正向着他挥动手里那把油纸雨伞。吕向阳向孟克点点头,表示明白并致谢。吕向阳不由自主的想起建国初的那起反革命投毒案来。

可以判定,顾济民和周安瑞是被错杀了,可当时地区态度为什么那么强硬呢?他后来才想明白,原来是地区某领导为了给自已树立肃反的政绩。重要嫌疑人顾济财没有归案是不该杀这两个人呀!二十六年过去了,往事还历历在目。这两个人也是被杀在了顾家山脚下。顾掬贤呢,自己深爱并仰慕的顾掬贤却还活着,二十六年的逃亡生活呀,该是多么艰辛呐!那把油纸雨伞就是她顾掬贤丢在自己办公室的,他一直珍藏着,睹物思人。也真是缘分呐,就那么一次,竟然有了白雪吟这么聪颖、刚毅的女儿。吕向阳回过头,想看看押在后边车上的白雪吟。可后边齐刷刷的站着武装部的战士们,根本看不到白雪吟。

押在前边车上的高阳,此刻也在想着建国初的那桩投毒案,虽然当时他在抗美援朝的战斗的风火硝烟中,但,当他回国后听吕向阳陈述这件事时,立刻判定这是一起冤案。高阳在想,为了避免冤案的产生,对于没有造成严重的流血后果、对于重要嫌疑人没有归案的案件,可不可以暂免死刑呢?尤其是对观点、见解不同的政治犯,哪怕就是公开反对现政的政治犯免除死刑呢?俗话说,背后骂皇上,就是说,背地里还可以骂一骂皇帝老儿。而我们今天呢,谁敢背地骂上边一句,必定是犯了死罪的。我们作为党的基层干部,依据党章的要求,正常的向上边反映我们对“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的看法,竟然就要被枪毙,哪里还有一点党组织纪律哇!这不正常啊!

白雪吟、方玉晴、李莉被押在第三辆卡车上。白雪吟听妈妈顾掬贤和李成章伯伯讲过,自己的外公顾济民和爸爸周安瑞就是在顾家山脚下被枪毙的,尽管外公和爸爸是冤枉的,但还有个被毒死四个人的严重后果,又正是肃反如火如荼之际。今天自己的死呢?却是因为给上边写了封信。白雪吟在想,象我们这样的情况,人民要安居乐业,就全凭运气了。摊上一个好领导、英明的统帅,就可以有太平日子,若是摊上一个专横拔扈的独裁者,那就很难说了。我们可不可以有这样一种机制,通过民主的形式把英明才干者推选到重要的领导岗位呢?人民可以推举,人民也有权罢免,这样,所有的干部就都会视人民为上帝了。

车队到了顾家山脚下的预定位置,高阳等七人被押下卡车,一字形排在山脚下一块较平坦的草地中。

李莉忽然看到山脚下那块卧牛石。她想起几年前的那天晚上,当组织决定让自己嫁给沈默久这所谓的英雄时,就是在这里,白雪吟、孟克、郑德军、孟艺,研究怎么对付沈默久。如今啊,这里将成为自己的永久的归宿地了。李莉碰了一下白雪吟,又拿眼看着那块卧牛石。白雪吟会意的点点头。

沈默久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十时三十分钟了。他看一眼武装部长,可那武装部长却平静的站在那里。

张树藉走过来,对沈默久和武装部长说:“到时间了,下命令吧!”

武装部长四处张望着,却迟迟不下命令。

沈默久不解的望着武装部长说:“下命令吧,时间已经到了。”

武装部长没有讲话,他还在四处张望。

就在这时,见有一辆军用吉普车卷着灰尘风驰电挚的向顾家山脚下开来,转瞬间来到顾家山脚下停住了。

武装部长急走几步迎了上去。

从吉普车里下来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军人,他穿着一身整洁可体的旧军装,威严的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两名年轻的解放军战士。

武装部长来到这位魁梧的军人面前,两鞋后根咔的碰出一声响,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

“报告李秉和副政委,按着您的电话指示精神正在待命等候!”

李秉和回了个军礼,点点头。

武装部长用手比划着沈默久和张树藉说:“报告首长,这位是蓉阳县副县长兼公安局长沈默久同志,这位是蓉阳县委常务副书记张树藉同志。”

沈默久和张树藉也学着武装部长的样子给李秉和敬了个四不象的军礼。

李秉和见较远处的山脚下一字排开的七个将要被执行的人,两眼蕴含着怒气。

他板着冷冰冰的面孔,对沈默久和张树藉说:“高阳一案,震动上级,影响甚大,一干罪犯,要押解到省军区重新审处。”

沈默久想到自己那晚上被捆在家里和杨忠所说的有后台,暗想:果真是有军区支持高阳这伙人啊!

张树藉吞吞吐吐的说:“省革委判决就地执行?”

李秉和回头看一眼那位年轻的解放军战士,其中一个掏出手枪,另一个人对张树藉严厉的问:

“你不执行命令吗?”

随即,这位解放军战士向空中“叭、叭、叭”打了三枪。从顾家山的浓密的树林中冲出一百多名解放军战士,把整个刑场团团围住。原蓉阳县武装部战士立即被清退。

沈默久见这个阵势,早就吓得老母猪过年——筛糠了,两腿得得的抖动着。

张树藉躲在沈默久身后不敢言声。

武装部长惊异的看着李秉和。

李秉和坦诚的对武装部长说:“七条人命,我不得不两手准备呀,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他又对身边的战士命令“立刻回军区。”

这位战士跑步到一位指挥员处,两人互敬军礼。这位战士说:“首长命令立即回军区。”

那位指挥员向顾家山南角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旗,山南角有四辆带绿色帆布的军用卡车开过来。战士们把高阳等七人扶上一辆卡车,其它战士也都上了车沿安邦河西岸向下游方向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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