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推开,外厅空荡荡,转到内厅也空无一人。
岳秋满怀歉意地上楼去寻他家少爷,景中宇在楼下又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踱步。
灵秀找个就近的位置舒服地坐了下来,这一天也没干什么,怎么就这么累呢!
没一会儿,岳秋从楼梯上哒哒地快步下来,脚一落地又开始深表歉意。
“宇少,实在抱歉,我家少爷请二位移步上楼,失礼了——”
“秋叔,跟我们客气什么!走吧,上楼!”
景中宇对于栖梧园轻车熟路,不过是现在不比小时候,又身为景家的继承人,说话做事都不能太过随意。
岳惜武的房间也有个小厅,风格比其他房间的传统西式更加古老,有点偏西欧皇室的情调,墨绿和深棕色的暗系搭配,忧郁加神秘,一时间让灵秀觉得这里的主人应该姓“尼古拉”——
岳秋轻轻敲响另一间套房的门,“少爷,快起吧!宇少在等着您呢!”
“哎呀,知道啦!”
不耐烦的回应之后,又是几分钟的等待,房门终于开启。
要不是有过两面之缘,灵秀能被这一幕惊到。
太白了,白得晃眼睛。
岳惜武全身的肌肤本来就像白瓷一般,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泛着贵金属般的光泽,关键是他身上的睡衣还是那种纯白的缎面衣料,往哪里一杵,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道光。
稍稍适应了一下,才能正眼看他。
景中宇似乎也被晃了一道,迟缓了少刻才几步上前抱住了他的好基友。
“文文,你还好吗?”
本来还挺享受被他抱着的,说出这么丧的话真让人不舒服,岳惜武别扭地从景中宇的怀抱离开,懒懒地走到一张西式贵妃榻旁仰头倒了进去。
“文文——”
景中宇颠颠地跟了过来,坐到他的对面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跟我详细说说!”
“什么什么情况?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那为什么就不能做移植手术了呢?以前都是可以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呢?”
“小景同学,我虽然是个医生,但并不是我自己的医生,你如果想要了解我的病情,请去找我的医生,好像就是你们航天医院的。”
“有谁比你自己更清楚你的情况——”
“这句话你说对了,我很清楚我的情况,我好得很!”
“岳惜武,你怎么还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为此有多焦虑吗?”
“我并不需要你们焦虑,好吗?”
灵秀在最角落的沙发椅上无奈地摸了摸脸,其实是在掩饰正在打的哈欠,想到这一夜景中宇的身心疲惫,真为他不值。
景中宇不想打哈欠,他想打人,但好人不能打病号,他只能压下火气,忍这一时,也或者是忍这一世。
“秋叔,他的医生团队在哪里?”
“就在庄园,相关设备也都在这边备好了。”
“那麻烦您带我去见见他们。”
“好的。”
景中宇又看了已经睡上回笼觉的岳惜武,知道指望不上他了,再转身看向灵秀,发现她也在打着哈哈,似乎需要离开的只有自己,以及同样一脸无奈的岳秋。
“秀,那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虽然灵秀并不喜欢和岳惜武独处,但更不喜欢跟着景中宇在这座城堡里绕来绕去。
“嗯,你去吧!”
景中宇和岳秋前脚一走,岳惜武蹭地从贵妃榻上站起,几大步来到灵秀跟前把她圈在了沙发里,灵秀的睡意顿时全无。
“岳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是要诈尸吗?
突然袭击竟没让她大惊失色,只是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无趣!
岳惜武叹息着摇摇头转身坐到旁边的座位,又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灵秀,“你就不能装装样子吗?小景紧张成那个样子,你却躲在一边打瞌睡?你这女朋友做的太不称职了。”
“这种话要是从中宇的嘴里说出来,我还能掂量掂量,可你说这话就有点多余了。”
“真是不明白小景怎么会喜欢你,换作别人如此不在意他的感受,他早就炸毛了。”
“他炸毛?我倒是喜欢看你炸毛,上次就炸得挺好看的。”
果然,她就是故意的,景中宇还傻乎乎地夸她心软善良——
岳惜武开始不淡定了,转过身来死盯着灵秀,“你这个毒妇!”
灵秀安之若素地回望着他,“要炸了吗?我拭目以待。”
“我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敌意——”
“你不是也这么对我的吗?亲爱的情敌!”
哦吼,岳惜武没想到灵秀竟然这么直接,这就开始玩明牌了?
他战术性地往后倚上靠背,双臂搭在扶手上,看似放松伸展,实则进入了防守备战。
灵秀正相反,身体前倾一手托腮撑于扶手之上,欣赏着这幅像是出自马德琳·勒梅尔之手的名画。
“文文,你长得很美,所以想得就不要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