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了过久?”
“两天一夜。”
“这么久?”
不知道灵秀怎样了?也像他这样生不如死吗?
景中宇一声苦笑摇了摇头,谈场恋爱竟让自己搞成这般模样,这可是以前他最讨厌的行径之一啊!
“怎么样,现在还有哪里很难受吗?”
心里难受得要死,不单是因为爱情,还因为相伴多年的友情。
“文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岳惜武在这里陪了他两天一夜,知道会等来他的责问,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问。
“你忘了?看来是断片了。是你求我帮你了断这段感情的,现在目的达成了,你却又后悔了,然后就怪罪到我头上?”
景中宇是喝了不少酒,但还真的没有失去意识,他隐约记起当时似乎是表达过这种意愿。
难道是他自己造成这一切的吗?只是岳惜武竟然能用上这么龌龊的方法,让景中宇有些难以置信。
“文文,你怎么变成这样?”
岳惜武的神情就似一汪见不到底的深潭,平静而诡秘。
“变?那我原来是什么样子的?”
曾经的岳惜武可以为了研发一种药物,把自己封闭在实验室长达一年之久。他也可以在两天之内连做五台大手术,直至累到虚脱——,他完全配得上仁心仁术这样的评价。
可为何医者仁心如他,能够伤害一个无辜女孩儿至此呢?
景中宇转过脸去,他不想探讨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现如今想死的心他都有了,除了他的灵秀,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看了一眼窗外,景中宇这才注意到身处在哪里——栖梧园,的确这里有着不逊于航天医院的医资设备,还有岳惜武坐镇,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江澄呢?”
“你现在不需要助理,只需要医生。”
“那请问岳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
岳惜武一皱眉,身子明显向前倾了几度,“你想什么呢?你昏睡了将近五十个小时,你们家老爷子此刻就在栖梧园——,我是该通知他你醒了,还是告诉他你现在就要出院?”
景中宇无力地躺了下去,老爷子怎么可能让他出院呢?
岳惜武也暗暗松了口气,也就这么一个人能镇住他,不对,还有一个人或许会更好使,但他可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尽快告诉老爷子这个好消息吧,老人家都快八十岁了,还得为孙子的任性操心费神,以前哪有这么不省心呢!
岳惜武拨通电话,语气很是恭敬,“爷爷,小景醒了,您要来看看吗——,好,我这就给他。”
岳惜武几步过来把电话贴到景中宇耳朵上,景中宇伸手去拿,却被岳惜武按下了,“你别动,我拿着就好。”
唉,怎么下得了狠心生他的气呢?
景中宇扫了岳惜武一眼,收敛心神也唤了一声,“爷爷!”
“伢子,好些了吗?”
天底下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唤他“伢子”,这是湘南人给自家孩子最常取的乳名,也是最有烟火气的称谓。
“我没事了。爷爷,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我担心的不是你的病,是你的状态。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做中宇集团的掌舵人?你什么时候彻底恢复正常了,再来见我。”
电话挂断,岳惜武叹息着坐了回去,“第一次让老爷子如此失望吧?”
景中宇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欧式雕花,自言自语似地回答,“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既然不能出院,就安心养病吧,我也要给我家老太太说一声,她也很担心你。”
“这么点小事,干嘛搞得人尽皆知?”
“小事?昏倒的是你,景中宇,你是谁,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是谁——”
景中宇瞬间在脑海里回答了那三大终极哲学问题,一下子他想通了很多事情,他转过头来看向岳惜武,眼神不再那么淡漠。
“文文,我明天出院可以吗?”
“你——”
“我求你——,他们只信你的话。”
情深义重的两个人往往都是彼此的软肋,岳惜武怎么扛得住他一个“求”字?
……
恒海大学的教师集资住宅区有些年头了,现如今住在里面的多数都不是教师家属。
去年,志强在海外完成特殊任务,把奖金和补贴都汇了过来,灵秀自己也有一些积蓄,心想着既然她和英姿以后都要定居在航都,不如就在这边买套房子。
大学周边自然是首选,哪怕英姿毕业后不在这边工作,但毕竟地段好,不至于贬值太多。
看了几处新楼盘,都不如紧挨着校园的这个家属小区,设施虽然老旧了一些,但配套成熟,绿化率也更高,关键还是恒大附小附中的学区房,这条件多诱人呢!
房东是一对老夫妻,都是恒海大学的退休教师,价钱也很合理,又可以办理按揭,灵秀便痛快地交了首付,但房本上只写了英姿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哥哥姐姐留给她的一个保障,以前他们因为房子受了那么多的苦,而今能给与这个小妹的也只有这个了,但毕业后还是要她自力更生独自还房贷。
经过灵秀的设计,旧房子装修完焕然一新,八十多平的小家非常舒适温馨。
志强回来过一次,两天的时间,三个人过着小日子,也成为了一生中难忘的幸福时光。
景中宇坐在一辆普通的轿车里,目光盯着二十米外的那个楼门。
他刚出院便直接来到了这里,江澄说灵秀那天从航天城回到这儿就再没有出过门,英姿每天下课都过来陪她,今天一早又匆忙回了学校。
还好,她没有一个人扛下这件事,有妹妹的开解和陪伴总会好一些吧!
江澄又把后排的食盒拿了过来,“宇少,吃点东西吧!岳少说必须要补充营养的,不然有可能还会晕倒。”
“她吃了东西吗?”
“呃,她家里可能也没装监控,就算装了我也看不到啊!”
“我没有问你。”
“那我也不能不回答呀—”江澄小声嘀咕了一句,又将食盒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