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等得郑婉儿碗中茶水凉透,孙掌柜这才将碎绸往桌上一放道:“这绸子我的确认得。”
一听这话,郑婉儿眼中一亮道:“既然孙掌柜识得,那你可否与我说说这绸子的来历?”
孙掌柜的微微摇头道:“这碎绸应该也没什么特殊来历,因为它就是我店中之物,名唤彩云绸,郑大小姐您不识得它也属正常,这料子乃是小店在今年入春时进的,只售了大概一旬时间便全都卖了个空,后来您还专程过来找过它一趟,也不知您还记不记得。”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还有了那么点印象。”郑婉儿点点头,今年入春之时她感了些风寒,足足养了半个多月方才痊愈,刚生病时她便听丫鬟说这祥意轩进了批新料子,结果等她病好时再过来问,就已经没得买了。
“那孙掌柜的你可还记得都有哪家采购了这彩云绸?”
将那碎绸从桌上给郑婉儿她推了回去,孙掌柜的皱了皱眉头:“要说我们本不该同别人说这些,但今日既然是郑小姐你问起了,那我便破个例,我这一时也想不起来这些,还请您在这稍等我片刻。”说罢,掌柜的起身奔往前堂,而等他再回来时,他手中多了一册厚厚的账本。
伸手指在舌头上沾湿了些许,这才一下捻开了册页:“这便是今年春天的账目,您等我瞧瞧到底都有谁买了这彩云绸。”
“嗯。”郑婉儿微微颔首:“我这不急,还请孙掌柜的你仔细些就是。”
“那是自然。”说罢,这孙掌柜的便逐一细查了一番,约一炷香之后,这才将账本往桌上一摊道:“刚刚我核对了一番,入春之时从我这买过彩云绸的有赵丞英赵御史家的大小姐赵涵芝,李效翁李尚书家的二夫人,曹定武将军家的小姐曹瑞,再有就是赵太尉家公子赵征也卖了几匹,说是要送给自己的宠姬。”
郑婉儿越听这眉头皱的越紧,听到最后更是差一点便要将两条柳眉给拧作一团,见孙掌柜的不再说了她自语道:“不对啊......”
“您觉得可有什么不对的么?”孙掌柜的一听这话忙是接了一句。
“哦,没有没有。”郑婉儿这才回过神来,忙是摆了摆手,而后又扫了一眼账本后开口道:“买着彩云绸的是否便只有这几家?难道孙掌柜的没有什么遗漏么?”
孙掌柜的摇了摇头道:“这我乃是照着账本逐条核对的,绝不会错。入春之时,在我这买彩云绸的便只有这些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在这打扰孙掌柜的了,告辞。”郑婉儿说完起身欲走,可她这才刚刚转身,还未等迈步,便被孙掌柜的一句话给说的僵在了原地。
“入春之时在我这买的确实就只有这么多,但在去年年末便有一家从我这提前定了不少这彩云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该是魏国公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