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女士呢?”
宋时冕心不在焉:“先走了。”
宋时冕的目光冷清幽深,他一直这样盯着舒意。
那种感觉又来了,他敛眉顺目的样子让舒意不由得发慌。
她慢慢走过去,随着她走到自己身边,宋时冕不由得垂眸看她。
舒意用手掌托住了他半张脸,她的手指很慢很慢的抚上他的眉,把他不自觉紧皱的眉抚平。
近乎于轻点的触摸,像蝴蝶停在他肩头,微微颤翅。
她什么都没有问。
“宋时冕,别皱眉了,你这样像小老头,一点儿也不帅。”
宋时冕猛然闭眼,把眼眶里将将要泛起的泪花逼回去。
成湘阁说要离婚,这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期盼母亲走出的一步,可这句话真从成湘阁嘴里说出来,他在放心之余,心里头意外地泛起苦楚。
这意味着,记忆里的三口之家彻底宣判结束。
其实很早以前,惯以沉默的家庭回忆就在他心里碎成了形状不规则的玻璃片 ,拼都拼不完整。
真到这一天,他心里竟也觉得怅然。
闭上眼睛好像就不算示弱。
可能是舒意的掌心温热,他暂时忘却了理智,抛却了面子。
他想说点儿什么,就这一次。
“舒意,我以后……就没有了……”
没有什么,那个字他说不出来。“家”那个字,是连发出声都困难的字眼。
舒意很久没有说话,久到他想睁眼看看她。
脸颊却传来一阵疼,舒意用手指捏了他的脸,狠狠一扯。
接着他听到她的骂声:“你是不是有病?结婚证白领的?”
“我们不算家?”
她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明明看着总是不耐烦且有点儿刺头,但她的心比谁都柔软。
不止是宋时冕能看透她,她也很轻易就能读懂他。
他回避的、逃避的、不愿说出口的,她都能懂。
宋时冕仍然闭着眼,他的睫毛在颤,舒意把掌心捂了上去,就像他曾经对她做过的那样。
良久,掌心也并没有传来濡湿的触感。
他很能忍。
舒意轻轻叹了口气,踮起脚,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
最后他们从包间离开,走廊有一间屋子门圆开着,正有服务员去上菜。
慕科达手挠头,不耐烦地看着坐的离自己老远的苏莉清,真把自己当瘟神了,就差和自己对角线坐了。
如果不是见过这女人对宋时冕的殷勤,他真要信了她是朵不沾淤泥的莲花。
慕科达正对着门口坐,他从圆开的门前看到了经过的一对男女。
那个男的高大笔挺,他没正脸看过来,可慕科达还能想起来他那双泛着冷意的眼落在自己身上时,自己寒毛立起来的感觉。
他先前竟然不知道,宋时冕竟然也来了岭山周边。
蛮有意思。
苏莉清看着面前的慕科达,他的眼睛慢慢闪出疯狗一般变态的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