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糖吓的捂住了嘴巴,谭苏的表情瞬间严肃,林白的手机摔在桌面上。
小姑娘们吓的惊呼了几声,就连解梵也在花骨朵的簇拥中正了神色。
谷至诚远远往后跳了一步,生怕玻璃渣溅到自己。怎么回事?他们家这小明星舒意怎么会不要命地冲过来。
满场寂静。
如同喧闹的音乐剧被突然摁下了暂停键,音符流转的声音停止了,嘈七八嚷的声音瞬息了,每个人的脸上神态各异。
还有一个人被漏掉了。
躲在酒柜后面从玻璃瓶的缝隙间偷窥的慕科达瞬间直起了身子,像反弹回去的弹簧。
他的本意是来盯梢的,他甚至把手机都架好了准备录下这一幕,回狐朋狗友群里大肆侃聊。
他就是要给宋时冕点儿颜色瞧瞧,上次宋时冕把他痛扁一顿,他要报仇。
慕科达没胆子在明面上找宋时冕要个说法,但他私下里会来阴的。
谁让宋时冕也在岭山呢?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势力、眼线全不在此地,至少逃脱的机会比在沪城要大的多。
慕科达雇了这个男人,不要命的赌徒,刚从局子里放出来没多久。见了钱,他什么都敢干。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是现下完了。
这把东风被舒意扬了,宋时冕毫发无伤,但见血的是舒意,宋时冕会往死里搞他。
一阵阴风从脑门上刮过来,慕科达顾不得脚伤,蹒跚着往外跑。
舒意的手无力地垂下去,把酒瓶抡下去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男人一头湿漉漉的液体,血顺着半张脸流下来,他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如同不要命的鬼刹。
舒意的腿将软下的那一刻,宋时冕用胳膊托住了她的后腰,同时一只脚朝那个男人死命踹过去,把他踹出一米远。
宋时冕放在舒意背后的手竭力避开她的伤口,他虚揽着她的手仍然颤栗不止,他感觉有源源不断的液体从他的衣服渗进来,如同岩浆一般滚烫,烙进他的皮肤。
他回头朝卓盛撂去一眼,“把这人看好了。”
他一边打横抱起舒意,一边用眼睛迅速扫视了一下全场,冷冷吐出一个字。
清楚地落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查。”
这一次不是不带任何情绪的的平铺直叙,只一个字,却蕴含着滔天的怒气和追究到底的决心。
卓盛早就站起来严阵以待,“你去,交给我。”
宋时冕抱着舒意冲出酒吧,夜风湿冷,他把自己的外套给舒意裹上。
天又开始落雪了。
舒意渐渐变得虚弱,想说话,但没有力气,她只感觉宋时冕抱着她走的好快好快,霎时间,蜂拥的人群就不见了。
疼到极致的感觉是一种麻,想叫都叫不出来。
她的眼睛不受控地合上,强打起精神睁开,从她的角度,只看见宋时冕眼睫和鼻尖沾上的粒状雪花。
宋时冕面色冷肃,紧绷着下颌线。
他一定很着急。
舒意在此刻确认,他非常非常在意自己。
宋时冕车开的飞快,他的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大拇指压在她的血管上,随时感受她的脉搏。
虽然身体上疼痛难耐,但舒意还是有心情开玩笑:“宋时冕,你怕什么呀,我又不是要死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羽毛隔靴轻轻扫弄。
她眉毛上刚刚沾染了雪花,此刻到了温暖的室内,化成了水珠。
宋时冕的手掌拂过她的眉毛,扫去了水珠。
“别说话了。”
不知道舒意能不能听出来 ,他讲话的声音都不太稳。
他其实想跟她说更多,想问她疼不疼,想让她别害怕,马上就到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