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0§ 让大家抓紧行动
《北汉春秋》：……光和四年，冬，鲜卑寇幽并，沿边四郡行闭门击犬之策，董先之先锋义从火烧王庭。诸部锋镝争先，戈鋋递跃，抗足而跐，鲜卑之血涂地，攘臂而扔，贼寇之首积野，摧同冰陷，烈若山焚，穷其孑遗，无复噍类，斩获大人檀石槐及部落贼首十数人，群凶既定，北境砥平……
上谷郡，宁县。
宁县是护乌桓校尉驻扎县城。
但为董先准备的营地却不在城内。
因为城小，容纳不了新增的三千人。
只能放在城北。
护乌桓校尉令狐明亲自迎接。
对于董先，他并不陌生。
北方商团长莫逊的妻子就是上党令狐氏的族人。
上次举荐的浩周，也是令狐家主交代让令狐明推荐的。
再加合股经营也确确实实给双方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所以令狐明也很诚恳。
而董先更不用说了。
不说舅母是令狐族人。
就说这官民的身份。
都不允许他骄傲。
况且此次是要将后路交给令狐明的。
所以他恭恭敬敬的。
一口一个令狐叔父叫个不停。
双方简单交流之后，董先让随军的百工堂大匠教令狐明使用孔明灯。
这是一个加强版的孔明灯，就是比较大一些。
董先让令狐明接到鲜卑南寇的警讯后再升起。
到时他们纵然在百里之外也能见到。
另外还有就是，董先要把不利于爬山的装备留在宁县，让令狐明保管。
安排好这一切后，戊辰营就开始进山熟悉训练。
按照董武所说的路线。
董先需要先行进山。
才能尽可能争取更加宽裕的时间。
所以，董先让大家多备烤馕。
这是一种胡饼，可以保存比较久。
接下来进山的日子里，他们要以烤馕为食。
返程回家时才吃食袋里的炒面。
另外武刚车带不了，但每人需要携带四壶石脂水简易燃烧瓶。
上次平城外就是靠武刚车和火攻才挡住鲜卑铁骑的。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另外，冰天雪地的，有石脂水比较容易生火取暖。
檀石槐的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出发。
塞桓烽燧燃起警讯。
终于来了。
分兵包围沿途各座城池。
然后威慑一番后，继续前进。
一切都很顺利。
宁川水畔，董先攀山越岭。
走了一天山路，终于看到令狐明放出的孔明灯。
这意味着塞垣发出警讯。
鲜卑已经入侵。
于是董先下令全营快速前进。
马上要上战场了。
众人摩拳擦掌，一路气势如虹。
又过一天，当他们到达歠仇水南岸时。
董先的戊辰营终于遇到了抵抗的鲜卑力量。
这是檀石槐留守王庭的部落力量。
面对歠仇水。
众人有些为难。
对面早有以逸待劳等着他们的鲜卑骑兵。
兵强马壮，气势如虹。
而自己远道而来，劳师力疲。
身为军师的刘雄鸣，提示董先：
“看来对方未发起攻击，是怕冰薄，怕冰层承受不了人和马冲锋的力量。”
“待时日一长，水面冰层加厚，到时局面更加不利！”
其余营部人员无不点头称是。
董先又何尝不知。
翻山越岭而来，没有武刚车。
大盾在冰面上滑不溜湫，根本挡不住骑兵的冲锋。
只可以用来挡挡弓箭。
只有那丈八长戈和每人身上的石脂水或可一用。
但怎么用？
在哪用？
用多少？
十月小雪二候来临。
歠仇水北岸。
水面冰薄。
还不能纵马狂奔。
鲜卑王庭留守骑兵为防背水而战，便将防线收缩在北岸。
这样一来。
进可击敌半渡。
退可在岸边冲锋，将敌赶回歠仇水里。
当哨骑向上报告歠仇水南岸山上有异动时。
他们便集结完毕。
檀石槐留给他们的兵力不多。
由千人长指挥。
只有这区区一千骑。
但胜在机动力强。
哪里有警讯，都能快速赶到。
而且还是主场。
为防止对面南人，避实击虚。
鲜卑王庭骑兵还分兵巡逻。
不给可乘之机。
雁门关外。
檀石槐亲率的近四万鲜卑大军宛如长龙。
安营扎寨，连绵数十里。
主帅毡帐内。
檀石槐正在等。
他在等偏师传来好消息。
要知道雁门关有两关四口十八隘之称。
靠山之地总有樵采足迹可寻。
数千偏师，只要有二到三千骑找到翻越陉岭的缺口。
这对雁门关就是致命的打击。
歠仇水南岸。
董先已经和众人商议了很久。
三千人隔着歠仇水与一千鲜卑骑兵对峙。
没人主动攻击。
董先心想这样不行。
于是咬着牙下定决心：
强攻！
慈不掌兵！
这样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
董先打算各连战斗队正面突击。
大盾保护，三人一组。
分散前进。
每三组之前互为掩护。
交替前行。
先利用战斗队的人数优势居中硬顶。
让他们吸引鲜卑骑兵注意。
然后组织预备队从两翼包围。
但凡有一方吸引鲜卑注意，那其它两方便全力配合突击。
鲜卑只有千骑。
若是分兵三路。
则每路的人数就少。
而董先则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吃掉。
若鲜卑不分兵，继续与董先战斗队硬拼。
那便靠两翼包围。
当董先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家时。
大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武义，我属意你率领居中战斗队，记住，注意步步为营，却不可乱了阵型。”
“苌兄，你率一半预备队从右包围，我率另一半从左包围！”
“预备队没有重盾，被鲜卑盯上便无生还可能！”
“一旦鲜卑骑兵被战斗队吸引，要快速过河水，过了河水后，便主动攻击。”
“请大家传达命令时，务必要告诉他们。”
“今天我们已经到了这里，退无可退，希望大家同舟共济。”
“唯”
随着众人齐声应答，歠仇水突击开始。
按制定的计划，各连排班战斗队沿歠仇水一字排开。
各预备队，则分为两部。
当众人就位后。
张阿雷一声嘶吼。
竹哨声接连传递。
典韦手持大盾背负营旗，率先在前。
刘雄鸣曾在山中打猎，弓术虽无黄龙和褚燕那样，但也不弱。
他跟随在典韦大盾后面，用鸣镝箭标明突击方向。
张阿雷则持丈八长戈紧随其后。
一边大声嘶吼，一边用长戈拨开飞来的箭矢。
看到本营两位副营长和营军师如此勇猛，
徐晃、陈恭、陈调、赵嵩、郑宝、张多、斯从、燕邠、杨阿若等人也有样学样。
于是各连、各排、各班的战斗队迅速集合起来，同样以三人为一组。
三组互为掩护，交叉射击，然后层层保持阵型。
有人倒下去，便就近靠拢。
众人盯着营旗，跟随典韦脚步。
他们要抓紧过歠仇水。
这冰面还冻得不结实。
所以更要抓紧时间渡过歠仇水。
一个连十五个班，四十五个三个小组战斗队。
一时间，近五百人战斗队宛如长蛇般，在大盾掩护下突击过河。
一张大盾宽六尺高六尺，再加间隙。
近两里长的队伍。
鲜卑也才千人。
只能分散应付。
于是就被董先抓到战机。
他率领一半预备队。
从典韦的战斗队左翼发起进攻。
几十步的冰面。
以最快速度冲过。
然后抽出鸣镝箭从侧翼向鲜卑骑兵射击。
已过河水的预备队见少主董先已开始射击。
于是跟随鸣镝箭呼啸而群起攻击。
另一侧的营教员苌霸洪也不甘示弱。
他挥舞丈八长戈，率另一半预备队从右翼突击。
鲜卑骑兵慌了。
一时间三面被围。
眼看要被先锋部曲的人马淹没。
但自己前面大盾还未过歠仇水。
他们只能用弓箭压制大盾后的弓手。
但两侧可没有大盾，他们可以用马发起冲击。
于是呼啸声起。
鲜卑骑兵重新集结。
放弃正面目标，反而分为两队，分别冲向率先过河的董先和苌霸洪。
预备队没有大盾，没有长戈，只有弓箭。
但董先没有退缩，他再次拿出一支鸣镝箭。
盯着冲他而来的那名鲜卑骑兵射去。
随着刺耳响声。
众人也跟着射击。
有了复合弓，省力了许多。
千余人形成的箭雨，飞向鲜卑骑兵。
有的射中皮甲，有的射中人马。
数十步的距离，不足以让他们多次射箭。
三箭之后，离得最近的鲜卑骑兵已至。
有的预备兵只能抽出配刀开始还击。
但鲜卑骑兵居高临下，又有马的优势。
所以惨死在歠仇水边。
董先射完箭后，并没有抽出配刀。
他摘下并点燃石脂水简易燃烧瓶，投向冲锋的鲜卑骑兵。
他想在前方制造一道火焰墙。
众人见状也跟着董先这样做。
典韦看见鲜卑目标转向两翼，知道机会已到。
急忙率队大步奔跑。
他要让战斗队抓紧渡过歠仇水。
然后用优势兵力蚕食敌人。
这是战前制定的方略。
甘宁、张合、臧霸所向无敌，箭无虚发。
徐晃、燕邠、杨阿若三人互相配合，勇猛向前。
郑宝、张多、斯从用着南方俚语，鼓舞士气。
陈恭、陈调、赵嵩步步为营，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