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2§ 也没啥大不了的

《董氏春秋》：……自休屠各胡反叛以来，单于羌渠为董氏所救。王庭遂与董氏立此盟约：世世毋得相诈相攻。王庭内，董氏先锋部曲可在恣意行事，不受干涉。王庭外，左右贤王配合行事。单于王庭与董氏敢先背约者，受天不祥。令其世世子孙尽如盟。单于羌渠及左右贤王于扶罗、呼厨泉与董氏家督田丰及家宰董固、烈焰师长董武俱登灵丘嵬白山，刑白马，以董氏瓷为饮器，共饮血盟。……

转眼，董先任职平城县令已满一年。

蔡琰特别来信祝贺。

同时还告诉董先，董赦已会叫兄长了。

当然还有交代董先要保重身体等琐碎小事。

董先也很知趣，去信问候。

黄龙辖下十五营开春后向扶余进军。

沿途各帐旗加入队伍，还有太行山上愿意跟随北上的流民。

他们先到灵丘领取粮食。

然后到弹汗山下集合。

跟随黄龙大军进驻扶余。

浩浩荡荡竟有十余万人。

男女老少，牲畜财物，车水马龙。

从前军到后军，相隔数百里，连绵不绝。

他们将按北方商团长莫逊请徐邈画的舆图前进。

每日近五十里，路程百余天。

梁辰已和扶余六加打过招呼。

并提前安排奴婢和雇佣圈围驻地，输送粮草物资，还一口气付了三年租金。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三月。

美稷王庭，最终还是掀起风浪。

当各部落贵族派人联系左部时。

左部巫医按董先指示，探听计划。

然后通知潜伏的臧霸行动。

有人提前收买，有人提前规划路线。

有人开门，有人带路，有人提供方便。

南匈奴单于羌渠，他有些迷糊。

本来他还在睡梦中。

突然被人塞嘴、捆绑、控制。

并有人七手八脚，协助乔装打扮。

自己全程只能听从，甚至连亲信都无人注意到。

接着羌渠还看见这群人杀了一名与自己相仿的人。

穿戴自己的服饰。

让他假冒死去的自己。

随后自己便被混在商队货物中，运送出城，前往灵丘。

原本历史上南匈奴左部响应休屠各胡。

但在董先这只蝴蝶翅膀挥动之下。

南匈奴左部成为救下羌渠的有力臂助。

当然了，仅凭南匈奴左部的贵族，还是无法和其它联合的部落相抗衡。

当年南匈奴单于居西河美稷，韩氏骨都侯屯北地，右贤王屯朔方，当于骨都侯屯五原，呼衍骨都侯屯云中，郎氏骨都侯屯定襄，左南将军屯雁门，栗籍骨都侯屯代郡。

如今朔方右贤王呼厨泉跟随左贤王于扶罗率军南下河东。

雁门左部和代郡栗籍部选择听从董先劝说。

但除此四部之外，还有韩氏部落、当于氏部落、丘林氏部落。

尤其是异姓三大姓的呼衍氏部落、须卜氏部落、郎氏部落也加入叛军其中。

一边六大部落，一边只有二个部落外加南匈奴单于王族。

而羌渠单于王庭人马，大半已随于扶罗、呼厨泉南下河东。

双方实力悬殊。

这决定了他们不能跟叛军硬拼。

一切只能在暗中行事。

按董先的建议，由云中营营长臧霸派人护送羌渠到灵丘妥善安置。

同时派人去河东通知南匈奴左右贤王于扶罗和呼厨泉。

一来所救下的羌渠乃是他们的父亲。

二来他们还有南匈奴大军在手。

到时若要收复南匈奴王庭权威，重新让单于羌渠复位。

这兵力可不能没有。

当右部醯落与休屠各胡、白马铜羌等十余万人攻入美稷王庭时。

大家都惊奇的发现，单于已死于王帐之中。

然后南匈奴左部的人自称是自己杀了单于。

因此成功混进南匈奴叛军队伍。

接下来叛军推荐须卜骨都侯为单于。

和南匈奴各部落的老贵族共同理政。

而左部和栗籍部自然也进入理政联盟。

左部巫医作为代表。

他按董先的建议，推荐让义众师铁军的赀虏三营入驻西河、上、北地三郡。

作为左部和栗籍部的部落存在。

休屠各胡为取得支持，也就同意了左部巫医的建议。

南匈奴变天，消息传到河东。

于扶罗安排人到雒阳诣阙自讼。

让朝廷为自己主持公道。

而自己则想回美稷王庭，重新夺回自己的一切。

但很可惜，国人不受。

于扶罗只能再度回到河东，等待消息。

义从师长铁军，早就知道董先计划。

无论是云中营臧霸的任务。

还是后续的情况。

都与他的义从师息息相关。

他按董先的指示，不予干涉。

但同时要做好防御。

赀虏三营的营长檀柘、秃瑰、劭提和营教员高诚、王猛、郭鹏六人。

他们也已得到董先密信。

明确自己进入南匈奴地界的任务。

首先要尽可能地策反南匈奴奴隶。

把奴隶编进赀虏营中，可扩三营。

随后便是伺机伏击有异心的贵族。

说实话，让赀虏三营面对实力还在的西部鲜卑，董先还有些顾虑。

可换成面对南匈奴贵族帐下奴隶。

有收服东、中两部鲜卑奴隶在前。

又有北扩劫掠在后。

董先对赀虏三营的忠诚度还是有信心的。

休屠各胡反叛。

西河郡守邢纪被杀。

并州刺史张懿也没闲着。

他赶往度辽营，想靠度辽营挽救颓势。

但左校尉张恺哪有办法。

数千对十余万。

张恺只愿固守。

况且左校尉听命于度辽将军裴晔。

这裴晔并未传令张恺。

让他如何擅自行事。

况且度辽营的设置。

一是为防止南匈奴反叛。

二是为防止南匈奴与羌人沟连。

但今天看来，这南匈奴只是内乱。

并非反叛，也未与羌人勾连。

所以不值得度辽营出兵。

张懿只能独自率州郡兵马进入美稷。

但不幸还是发生了。

并州刺史张懿战死在美稷城门前。

另一方面，董氏家督田丰收到董先来信。

信中董先向田丰展示这样一副场景。

一让被救下的南匈奴单于，在灵丘享乐，不愿意返回王庭。

二让各郡先锋部曲按计划实施渗透。

当铁军的义从师形成最终优势之时。

便可开始展开收复羌渠单于领地的行动。

到时由于扶罗、呼厨泉领兵于明处开战。

义从师驻郡各营给予配合。

而这赀虏六营从内部袭杀。

使南匈奴叛军们群龙无首。

到时南匈奴所占并州之界。

皆由先锋部曲牢牢掌握。

但这些是有条件的。

也是田丰最重要的任务。

那就是必须让南匈奴羌渠和董先结盟。

让于扶罗和呼厨泉的兵马听命于董先。

并让义从师得以进驻。

同时让赀虏营不受限制地开展业务。

田丰收到密信，心中了然。

不过在他看来。

当羌渠人在灵丘时，这一切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灵丘四面环山，外有坚关险隘，易守难攻。

内有先锋部曲，扼守要道，维护秩序。

而羌渠孤身一人，手无尺兵。

况且他刚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

劫后余生，他已无心旁事，只想好好享受生活。

最容易被说服。

一方面危机四伏的的单于王庭。

谁都可能暗中捅他一下子。

另一方面安逸详和的环境。

一个已经失去斗志的人。

怎么会选择重蹈覆辙。

当于扶罗和呼厨泉应董先邀请前来灵丘时。

他们的父亲羌渠，正享受田丰为他精心准备的花天酒地。

羌渠不允许任何人让他重新进入火坑。

而王庭已被占领，单于一族已被驱逐。

复欲归国，国人不受。

于扶罗和呼厨泉也别无他法，只能遵从父命。

再说这董先的方案，也确实可行。

于他们而言，付出不会太多。

反正眼下都不属于他们。

只是拿着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与董先交换。

唯有手下南匈奴骑兵。

于扶罗要求，不能用他们对付南匈奴。

田丰也能理解。

免得到时阵前反叛。

就如同董先不拿鲜卑人打鲜卑人一样。

嵬白山。

羌渠、于扶罗、呼厨泉和田丰、董固、董武正式会面。

双方最终谈妥同盟条件。

双方不得互诈互攻。

先锋部曲在南匈奴界内，不受约束，可自由行事。

作为条件，先锋部曲需帮助王庭复国。

左右贤王所率领南匈奴骑兵，听从先锋部曲指挥。

作为条件，所需粮草由先锋部曲保障。

单于羌渠自愿留在灵丘。

作为条件，先锋部曲需要做好安全保护。

双方盟约，世代友好。

任意一方毁约，将受上苍降下恶咒。

田丰代表董先与羌渠签下同盟书。

并按董先授意，将于扶罗和呼厨泉所率南匈奴骑兵划归白波师长郭泰指挥。

反正他们还在河东接受朝廷补给。

到时直接北上白波谷，与郭泰白波师合军即可。

此举将极大增强白波师执行任务的能力。

而对于啥时收复南匈奴王庭一事。

田丰则已计划已正在进行之中为由搪塞。

毕竟赀虏三营要说服南匈奴贵族的奴隶起来反叛，还需要很多条件。

比如能让他们生存的物资。

再比如有强大的实力保证。

而这些，还真的需要白波师努力工作。

还有黑山师在太行的从旁协助。

那些不配合、不服从的太原、河东、雁门、上党、西河五郡豪强士族。

尤其是那些平日里素有恶行的豪右，更是难逃灭顶之灾。

而所获粮草财物尽归军粮军费。

所得土地，则分予贫穷黔首和被救下的奴隶。

一场打土豪，分土地的戏码。

在董先的策划下，在郭泰和褚燕的执行下，提前上演。

张纯、张举、丘力居、苏仆延等叛军还在继续。

刘宏接公孙瓒奏章。

请求军力支援。

刘宏只好再派中郎将孟益率军北上支援。

原本准备支援的南匈奴骑兵。

在传出单于被杀的消息之后。

他们便拿着领到的军粮军饷跑了。

并在河东太原周边一带为非作歹。

如今从河东北上，并无兵力可带。

北上的白波谷道也为白波贼人所控。

孟益只能转向，从河内往北。

黎阳的度辽将军裴晔。

正伤脑筋。

北边，护乌桓校尉公綦稠被杀。

乌桓营已不复存在。

还需重建。

西北，休屠各胡叛，十余万叛军围攻西河美稷。

兵力悬殊，让度辽营不敢出战。

西边，虎牙营配合守护王陵，防备西凉叛军，不敢轻动。

如今孟益奉诏北上。

很明显又是来向他要兵的。

唉，裴晔只能让右校尉率黎阳营跟随孟益北上平叛。

刘宏安排好支援人手。

又为并州事忧。

并州刺史张懿被杀。

也需有人北上主持大局。

有人建议由度辽将军麾下武猛都尉丁原赴任。

丁原如历史般，出任并州刺史一职。

丁原不似张懿。

从县吏跟随皇甫将军剿贼，到进入度辽营任职。

从一刀一戟立下战功，升至别部司马。

到平城血战、雁门关外阻击，乃至诱骗和连深入。

升至武猛都尉。

他很清楚，眼下这事，急不得。

若要在并州有所作为。

靠州郡兵马已有不足。

必须拉拢董先的先锋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