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谁青梅竹马,我又何以危矣了?”那清脆带笑的声音,如春风拂面而来,孟侾与沈少琛同时回首,视线交汇在院中出现的身影上。
只见云奚与夜羽,两人并肩而行,缓缓步入庭中,步履之间透着从容与雅致。
沈少琛定眼望向云奚,见他面容含笑,似是心情极好,忙快步迎上前去,语调轻快的回道:“没谁…没谁!那什么我方才回来时经过茶楼,门口的说书先生正在讲话本子!我说话本子呢!”
云奚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哦?那故事如何?讲来听听!”
沈少琛面露一丝尴尬,他挠挠头支支吾吾的说道:“也不怎么样,我就听了两句便离开了!”
继而他目光流转望向夜羽手中提携的小食,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吃的?我晨起还未吃早饭!”说着便上手去拿。
夜羽眼疾手快,微微侧过身子举起手中的提篮,说道:“这岂是你能吃的?这是殿下给郡主买的,一边去!”
沈少琛拧着眉头,不满的说道:“郡主已经走了!方才你们回来时没有遇到吗?”
云奚抬起的脚步在听到沈少琛的话后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他的心情突然从轻快变得有些沉重,他微微垂下头,目光落向自己脚尖上。内心的难过如同浓重的雾霭,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在心间凝聚成厚重的压抑。
他快速整理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步入凉亭中,躺在卿晚往日里,常常躺着的那把藤椅之上,他望向夜羽手中的提篮,里面的各色小食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他微微拧起眉头,心中泛起一丝不悦,于是他干脆闭上眼,轻声问道:“她可有留下话?”
沈少琛转过身,看着云奚脸上的表情变化,一时有些局促地愣在原地,他颤颤的回答道:“有有有,郡主说了,今日晚膳后她在凌烟湖的画扇坊等你!”
空气一时静谧,夜羽望了一眼躺椅上闭目不语的云奚,又瞧了一眼身侧的沈少琛,将手中的提篮塞到他的怀里,扯着他衣裳拧眉问道:“你身上这些是什么东西啊?”
沈少琛瞳孔一震,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惊到。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沾染的白色粉末,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慌。
他带着微弱的哭腔,有些无力地回应道:“完了,完了,我都忘了,我……我中毒了!”
夜羽的眉头瞬间拧紧,那双原本带着戏谑的眼睛里,此刻已没有了半点笑意。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拍拍手上沾染的白色粉末,目光在沈少琛的脸上来回扫视。
“你这一大早得罪谁了?瞧这一身,仇怨不小啊!”夜羽的声音中充满了疑问与戏谑的交织。
沈少琛垂下眼帘,环顾周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声说道:“还不是灵儿那死丫头!”
话落间他朝着云奚微微躬身,抱着提篮抬脚便向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云奚夜羽孟侾三人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那是一种略带无奈的轻笑,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与宠溺。三人不禁轻轻摇了摇头,相视一笑!
“殿下,去赤邑族的暗卫回来了!”孟侾微微躬身,恭敬的将怀中的信物交与云奚。
云奚起身,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孟侾手中之物。他伸出手,从容不迫地接过了那几封陈旧信笺。
信笺的封面字迹模糊,透着岁月的痕迹。在信笺的下方,压着的是一张皮革卷轴,云奚缓缓地展开它,他盯着那卷轴,眼中情绪深邃,难以窥见喜怒。
不远处的夜羽,见他面色沉重。忍不住缓缓凑近,一眼望去,心中不禁一紧。
他惊呼道:“这是苏家丢失的那张边关防御图!那前潭州驻兵大将柳崇明手中的那卷是假的?”
云奚沉吟未语,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卷防御图上,他锁紧眉头,又缓缓打开那几封陈旧的信件,信件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仍然可以辨认出其中的内容。
此信一共有三封,第一封是十年前苏彦怀写给北天太子少傅的家书,内容寻常,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第二封是,十年前苏彦怀写给北天潭州驻兵大将柳崇明的私信,云奚在字里行间穿梭,捕捉着每一丝线索。
那笔锋流转的韵味,那落笔之处的轻重缓急,看似那么像,但又与众不同,那字迹虽极力在模仿苏彦怀的笔法,但云奚依然从中窥见其非苏氏之笔。
第三封内容与前封无异,但字迹明显不同。此字迹虽说工整,却稍显生涩,字体亦不美观,中间还有两处写错的地方,被划去了。信纸誊抄了好几页,都是模仿着苏彦怀的字迹去写的,其间还夹杂着一张盖了淳王箫默私信的银票!
“人可找到了?”云奚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