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饭的时候,她坐在小饭店里观察冼锐和小王小李。
他们三个,一个有才(财),一个能说,一个最帅。老天爷并没有把所有的优点,都分配到同一个人身上。
她和云,和小叶也是这样。一个最纯,最美。一个最逗。一个最妩媚。
如果一个人同时拥有三个优点,随时切换,简直就像是在看川剧《变脸》,是在看滑稽戏。
那就会发现这个人一会儿又是一套,反而相当不可靠了。
她也终于明白了,“我专程到西昌来接你”这几个字对冼锐的分量了。
不是分量之重,他是不会轻易地亲自出马的,而是会全部交给小王小李来办的。
他有许多许多的人都可以来办这件事,这就像他所说,“大学是我自己考上的”一样重要。
他并没有像对第一任女朋友那样对她说:你自己坐火车来吧,你又不是找不着路。”
因为,有多少的女孩子,如果听到这句话,一样会自己高高兴兴地去,并且趋之若骛。
昨天晚上,她还不以为然,心想:一个男孩子谈恋爱,自己来了一趟,这就叫专程?
为什么不叫专门,而叫专程呢?
原来,是真的。
她虽然不至于像她初中有个同学那样,都上初一了,读了《一幅壮锦》以后,坚持认为自己家的茅草屋变成了金碧辉煌的高大房屋。
但是,她也就只知道,乞丐比她惨,国王比她好这种虚无缥缈的。
而并不知道,中间还有很多很务实的,很厉害的人。
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她以为,天就是她所看到的那片天,地就是她所踩到的这片地。
却并不知道,那背后的天有多高,那背后的地有多厚。她真的是无知无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敬畏”。
一个人,背后是他的力量。
一段文字,背后是它的穿透力。
她读书,就只读懂了文字的表面意义,而没有读懂背后的意义。甚至有时候,连表面意义也没有能够读懂。
也难怪,除了少量的天才能够在年纪轻轻就写出天马行空的作品之外,大师成名总在中年阅尽人世苦难与悲欢之后。
就比如说简简单单的一句:“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幸福总在风雨之后。”这两句话吧。
在这背后所包含的悠长的故事,一定是非常之复杂的,一定是难以想象的。
没有高人指路,没有深厚的生活和知识的积累,又怎么能够轻轻易易地就读懂?又怎么能够从心底感叹得出来?
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一旦读懂读透,也是无比生动,无比深刻,让人手不释卷的,而不是一般人所认为的那样枯燥无比。
她看大街上的车辆行人,从来都只看车看人,而没有看那背后。
她只是知道,但是她却想象不到,他已经成功地营造出了自己的世界。
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已经有许许多多的人可以随意调遣,他真的是可以营造出这种“专程”。
他的爱,比奢侈品还奢侈品。她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了,她还要怎样呢?再多!就是太贪了。
“我从来没有像对你一样,对待过任何女孩子。”这都是因为她没有要求那么多的物质,才获得了这么多的爱。
如果要求物质,那从能量守恒定律来说,她得到的更少,更少。
而不是现在她所认为的,自己应该得到的更多,更多。
他们所有人,都会从一串红的卷帘门猫着身子进去,包括九姐。
但冼锐不会,他宁肯狂叫着,让人把门打开,他也不会猫着身子进去。
他已经形成了他的风格,他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
那天晚上,她和云到一串红的楼顶上去吹风,听到胖子上来了,她躲到了水泥瓦下面。
一是因为她有点小怕,二是因为那本来就是她童年捉迷藏的游戏。
但冼锐不会,他童年的游戏和他们一定不同,因此他长出了挺拔的,玉树临风的身姿。
湘潇对着车票笑了笑,递给小王两盒红塔。小王接了,又转身去买了两斤橘子。
这就已经很不错的了。
自从下车以后小王所说的话就又短又少,跟冼锐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他们的语言?
她哪里来的红塔呢?火锅店的桌子上,到处都是。
以前她都给云了,前天,她从桌子上面随手拾了两包起来,她准备给冼锐。
现在用不上了,她顺手给了小王。虽然小王不抽烟,但是她还是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