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丞相,昨日本宫闻得您府上新添贵女,特遣本宫之礼以示庆贺,岂料竟成了惊扰令千金的唐突之行,实属本宫之过。”太子言辞恳切,眉宇间却难掩一丝自得之色,仿佛在为那未邀自至的举动寻找合理化解释。
楚定远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强压下去,面色凝重地回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小女初诞,府上并未广邀宾客,殿下不请自来,确实让下官措手不及,更恐小女娇嫩之躯,难以承受如此轰动。”言下之意,既表达了不满,又含蓄地指责了太子的行为。
“殿下所言拜会,实则窥探,于礼不合。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更何况小女才刚满月,若非璟王殿下恰好在场,镇住场面,小女之名节,恐已蒙羞。”楚定远的话语如重锤击响,震得在场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投去复杂难辨的目光。
彼时,在场诸臣,半数以上亲历了昨日楚家之宴,那场突如其来的『拜访』,他们无不记忆犹新。
璟王的适时出现,的确及时遏制了可能的风波,保全了楚家千金的名誉。
太子还想再行辩驳,谁料大殿上的赫连威突然开口道,“不过昨日皇兄还真是大意,不但皇兄自个儿前去看本王王妃,还带上了四弟,真正是辛苦皇兄了。”
赫连威的这句话不过是将太子给推上了浪尖,还将四皇子赫连睿也给扯了出来。
殿前的赫连睿此时双拳紧握,恨不得将赫连威整个生吞活剥了。
皇上一听,勃然大怒。
“赫连珏,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太子当即就跪了下来,这是父皇第一次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叫他的全名。
可见,此时的皇帝有多生气。
他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去看了看刚出生的楚家女,竟然会惹得父皇不快。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她不过就是一个大臣之女,如果父皇觉得他做的不对,他大不了赔些银子就是。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楚凝萱,发这么大的脾气。
“父皇,儿臣只是想去看看楚家妹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太子只得实话实说。
皇上怒道,“你所谓的楚家女,那是朕亲口赐给璟王做王妃的,难不成你还对萱儿有想法不成?”
这一句话就点明了那楚凝萱以后就是璟王的王妃了,断不可对她存有任何非分之想。
太子正要开口说话,就听皇后的声音突然在殿前响起。
“皇上,太子怎么会对璟王妃有什么想法,他不过是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婴孩儿罢了,一时好奇所以才想去看的。”
皇后的话让殿前的大臣们一个个都闭上了嘴巴,皇后这意思还不明了吗?
这是在为太子找借口啊。
而且那日太子也确实没有真的看到那婴孩儿,说好奇倒也说的过去。
“皇后娘娘,您这样包庇太子殿下是不是太过纵容太子了,小女才多大呀,太子殿下让小女受了惊,这是事实,当时很多大臣都在场,皇后娘娘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呀。”楚定远其实已经做好皇后会来打圆场的准备了,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是呀,皇后娘娘,我们当时都在场,太子殿下一进丞相府,就说要看璟王妃,如果不是璟王殿下及时赶到的话,太子殿下一个大帽子压下来,那岂不就毁了璟王妃的名声了?”大理寺卿汪明远上前为楚定远正声,这汪明远就是当天去参加楚家小姐满月酒的其中一名大臣。
这汪明远是璟王殿下的人,自然是要为璟王说话了。
皇后咬了咬后槽牙,又是这个汪明远,早晚她要一并将他也收拾了。
“是呀,我们也都看到了。”见大理寺卿已经出面了,另一位大臣也跟着上前附和道。
“对,我们也看到了。”
“我们也看到了。”
接着更多的大臣一拥而上,个个都为楚定远证明,现场那叫一个热闹。
就在这时,一阵鸭嗓突然响起,“沈国公驾到。”
皇上抚了抚额,真的是越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