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紫玉夫惊叫,忽然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掩口,颜罗王看得摇摇头,闭上眼睛,道:“蜀山九龙中,有一个叫铁龙的家伙,曾经对我说过,还有两个活着的,我猜那两个就是四姐和绿翠阿姨。”
“那你三娘呢?”紫玉夫突然发问,颜罗王猛然坐起来,双手抓着紫玉夫的肩膀,喊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个三娘的?”
“我、我——”紫玉夫双手推在颜罗王裸露的胸前,垂着脸道:“是你经常在我面前提起的,你、你先放开我,我被你抓痛了。”
颜罗王放开紫玉夫,尴尬地道:“我一时忘了,睡吧。”
紫玉夫双眼含泪,看着颜罗王,道:“你让我睡哪里?这里又乱又脏的,我才不要睡!”
颜罗王扭脸看了看他,道:“让你这公子哥做我的手下,实在是我的致命的错误。像路照照那般一个人还好点,做乞丐也没人管,唉,你站起来吧!”
颜罗王爬了起来,脱掉长衣,然后就解裤头,紫玉夫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给你打扫啊!你鬼叫什么?我没有你那种爱好!”颜罗王不管紫玉夫的反对,继续解裤子,紫玉夫背着脸,颜罗王褪下长裤,全身只着一条小短裤,他随手取过一根木柴,把长裤束扎在木柴上,然后开始搬运屋里的干柴,搬出一大块空地来,他便喊道:“你站起来,别挡着我干活。”
他拿起扎有他的长裤的木柴,就打扫起来,不一会把一片空地打扫干净,然后把自道己的长衣摊开往地上铺好,道:“你睡我衣服吧,不会弄脏你公子哥的。”
“那你睡哪里?”
“我当然是睡地上了,难不成要我和你睡一起吗?门都没有。”颜罗王急忙把扎在木柴上的长裤解开,就穿了起来,紫玉夫道:“你那裤子那么脏了,不必穿了吧?我、我不在乎——”
“你想得倒美,叫我不穿裤子!你不在乎,我可在乎得紧,若你半夜趴过来,把我鸡奸了我我谁申冤啊?”
颜罗王的眼眼珠都翻白了,他的话惹得紫玉夫恼,紫玉夫别脸过去不愿看他,他也走到另一端,隔得紫玉夫远远的,顺便把几根木柴放在两人之间,成“楚汉之界”,。
“紫玉夫,我跟你说清楚,半夜若睡过界,我饶不了你!手过界就砍手,脚过界就砍脚,头过界就砍头,鸟过界就把它剁碎了喂狗。哼!跟你同处一屋,得小心着你这断袖狂。”
“白痴。”紫玉夫骂道,但从声音中可以听出喜悦之情,也有着一点点的嗔怨,颜罗王最听不得紫玉夫的这种语气,因为在他听来这是极为不正常的,他就不明白自己为何让你这陌生人跟在身边,说紫玉夫是他颜罗王的手下,可是很多时候都是他颜罗王在服侍他公子哥的,可他竟然狠不下心把紫玉夫赶离身旁?他颜罗王是否真的有点白痴了?
他想,白痴也罢,只要紫玉夫不妨碍他,他可以让这公子哥不明不白地跟着自己;这公子哥并不算坏人,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在紫玉夫面前,倒成了坏人了。
只是紫玉夫那似乎是喜欢男人的怪癖,让他什么时候都提防着自己的屁眼儿,恨不得在自己的屁眼外围打上一块铁片。要知道,自己可不是紫玉夫的对手,虽然极不想承认这一点,可自己除了逃跑一流挥斧迅猛之外,就真的没绝招了。
他担忧着,一手捂着屁股处,渐渐入睡。
颜罗王入睡后,紫玉夫爬了过来——莫非真的要鸡奸颜罗王?
紫玉夫在颜罗王身旁停住了,看着熟睡中的颜罗王,低语道:“虽然你变了很多,但有一点你还没变,你还是像小时候一般爱胡闹,只是你已经不是在娘怀里撒娇的小男孩,你承诺过不哭,可你的眼泪,有时候,终是控制不住。你今日在折磨草龙的时候流泪了,你恨他们,是否也在恨自己呢?”
“我知道,你曾经被他们伤害,那段日子你很痛苦。可是,当你有力量伤害他们的时候,你仍然很痛苦。你是铁了心地要复仇,可你的心毕竟善良着,无论你在伤害他们的时候多么地坚定、阴狠,你的心仍然会痛。你的笑不代表你是欢乐的,你的眼里也不曾表露你的心。”
“与其说是你害了我们,倒不如说是我们害了你的。你有着与地狱之王同音的名号,但你却不是地狱来的使者,你本来是不会伤害人的,你本该是一块温润的玉,一块反对黑色的明玉,也许不是最好看的 可却很珍贵。”
“你从小到大,都让我们欺负,在我们面前,你都是弱者,你就再做一次弱者;我知道你现在很想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保护我们,可是你的力量还不行。等以后,一切都了结了,我让你欺负一辈子可好?”
“唔嗯,三姐——”颜罗王翻了个身,喊了一句,惊得紫玉夫全身僵硬,却发觉颜罗王双眼仍然闭着,他看了一会,明白颜罗王只是梦呓,他的心头大松,竟“嗯”了一句,然后爬回颜罗王铺在地上的长衣上,躺了许久之后才睡去。
紫玉夫睡不多久,就听到异响,睁开双眼,发觉颜罗王竟把熄了的油灯又点着了,正赤着胳膊坐在地上抢着他的巨斧劈柴,斧落如风,他劈得很专注,紫玉夫不敢出声阻止他,站起来推开门,天已经微亮了。
他走出来看见客栈以及街巷近处的房屋都亮了起来,隐约听到一些咒骂,渐渐的,骂声越来越多,无非都是骂哪个没良心的混蛋三更半夜地吵人。
紫玉夫听到那些骂声,竟然笑了出来,想到屋里的颜罗王正在埋头劈柴,劈哩叭啦的真个把半个镇的人都从睡梦中吵醒了。
客栈的门忽然开了,那伙计从客栈里走出来,看见紫玉夫,惊异道:“他真的在里面劈柴了?”
紫玉夫笑道:“我记得他有说过帮你劈柴的,我也是被他吵醒的。”
“唉。”伙计叹着气走人柴房,看见埋头狠劈的颜罗王,看了一阵,又折转出来,与紫玉夫道:“算了,叫他劈吧,反正谁也不知道他是我收容的,到时我就说是你们自己住进来的,也怪不到我头上,事后你跟他说声,俺谢谢他了。”
“俺还没见过他这样的老好人,好的——有点过分了。”
年轻的小伙子像久经沧桑的老头一样摇着头离开了,紫玉夫站在门外,其中有一些武林人过来欲揪颜罗王出来揍上一顿,被紫玉夫当即赶走,里面的颜罗王也不知是否了解外面的事情,反正他是头也没有回过一次,只顾着劈柴,管他外面谩骂连天喊打喊杀叫苦满黎明,他都装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