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几位代表怀揣着那刚刚议定的 “权宜之计”,
脚步沉重得仿若拖着千斤巨石,每一步落下,都似能在石板路上踏出一个深坑。
廊道里寂静无声,唯有他们略显凌乱的脚步声,
以及粗重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回荡,宛如一曲沉闷的哀乐,
奏响着他们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大伯父走在最前头,他面色如霜,眉头紧锁,那一道道深刻的皱纹里,
此刻填满了无奈与焦虑。往昔那挺直的脊背,如今也微微佝偻,
像是被家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弯了腰。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却又空洞无神,仿佛穿透了这长廊,
望向了一片混沌未知的未来,手中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三叔紧跟其后,平日里的精明干练早已不见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憔悴与慌张。他双手不停地来回搓动,
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湿,那细微的摩擦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每一下都似在叩问着自己的良心。他时不时偷瞄一眼大伯父,
嘴唇嗫嚅着,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在大伯父冷峻的气场下,
选择了沉默,只是那脚步愈发虚浮,身形也有些摇晃。
其余几位代表同样低垂着头,双肩垮塌,仿若失去了所有支撑。
他们身上的衣袍此刻也仿佛褪去了往日的华彩,随着步伐的迈动,
无力地摆动,似是在无声地叹息着家族面临的困境。
微风轻轻拂过,撩起几缕发丝,却未能吹散他们心头厚重的阴霾,
反而让这压抑的氛围愈发浓烈。
行至苏府正厅门口,大伯父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杆,
抬手想要抚平衣褶,却发现双手颤抖得不听使唤。他强自镇定,
率先跨过门槛,身后众人也鱼贯而入。
正厅之中,苏家一行人早已端坐在那里,目光齐刷刷地射来。
苏御锦居于主位,脊背挺得笔直,宛如寒夜中傲立的青松,眼神冷冽,
仿若能穿透人心,静静注视着沈家众人的一举一动。
她身旁的苏家长辈们,个个面色严肃,不苟言笑,
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整个正厅的空气都仿若凝固。
一时间,偌大的正厅里寂静无声,唯有双方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碰撞、
交织,仿佛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大伯父硬着头皮,率先开口,声音干涩沙哑,
带着几分强装的镇定:“苏兄,御锦侄女,让你们久等了。”
说着,他微微欠身行礼,动作略显僵硬。
苏御锦柳眉轻挑,美目之中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并未搭话,那沉默的压力如排山倒海般向沈家众人压来。
大伯父顿了顿,接着说道:“此番前来,是想跟你们好好谈谈之前的事儿。
咱们沈家深知对不住御锦侄女,经过一番商议,决定给砚书和念微名分。”
苏御锦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终于开口,
声音清脆却如寒夜冰霜:“哦?如此决定,倒是难得。
不过,我倒要领教一下,沈家准备如何给这名分?”
三叔在一旁忍不住插话,声音带着些急切与惶恐:“侄女,
这名分自是会按照族规流程,对外宣称念微为侧室。
但因事出突然,且关乎家族颜面,诸多仪式从简,还望你体谅。”
苏御锦冷哼一声:“哼,说得倒轻巧。诸多仪式从简?莫不是想敷衍了事?
沈家长辈,你们这算盘打得未免太精,既要名声,
又不想付出代价,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大伯父见状,连忙摆手解释:“侄女误会了,绝非敷衍。
实在是家族内部矛盾重重,需慢慢调和。对内,念微会居于城外别院,
一来让她修身养性,二来避免府中闲言碎语再生事端。
孩子出生后,会接入府中悉心照料,培养成人,延续沈家血脉。”
苏御锦目光如炬,缓缓站起身来,莲步轻移,一步步走近沈家众人,
裙摆拂动,仿若带着阵阵寒风:“既如此,我且信你们这一回。
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日后沈家敢有半分亏待孩子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