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忠装聋卖傻,状若可惜地叹了口气,“嗐,算了,我还是去帮二叔吧。”
“别走,”林知立马抱住他,慢吞吞地说,“你别走……”
“好,我不走。我的好先生不让我走,那我就不走。”曾永忠重新将林知纳入怀中,又朝门口朗声道,“不去,告诉二叔我自有打算。”
“是。”
曾永忠不舍得再折腾他,破天荒地等他泡够了温泉后,抱回了榻间。
再回来已不见凌乱的枕榻,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被褥,还泛着淡淡的清爽香味。
“将军——”林知拉住转身欲走之人的袖子,一双水淋淋的眸子人畜无害地盯着他看。
曾永忠挑挑眉,“何事?”
“我……饿了。”
“让曾应拿过饭食了,他应该快回来了。”
林知踌躇道,“你能不能……再陪陪我?”
曾永忠在榻边坐了,关怀之色顿显,“哪儿不舒服吗?”
“不是,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好,我陪着你。”曾永忠欣然留下。
林知第一次开口留人,曾永忠不可能不留下。
因着这句话,曾永忠整整一天都陪着他。除了弈棋、用饭,两人也都是各自忙活,林知窝在软榻上看书,曾永忠则是在书案前处理事务。可那只老虎就是舍不得走,舍不得离开他的白狐。
晚朝后,曾刻又来找,林知还是没放人。
曾刻没见着人自是不甘心,他不是会闹事的,可作为英王妃的父亲,也怕叫宁王一家独大,左右思量一番,便去找了二侄子曾瑞。
曾瑞常年在帝京,就是先学着管理家务事的也是他,谁叫曾永忠得了骁勇善战此等天赋异禀呢。好在曾瑞做起帮扶兄长、收拾残局这种事来也算得心应手。
直到侍卫禀报曾瑞来了,林知才淡淡道,“将军事务繁忙,我还是先回山上吧。”
曾永忠原见林知在软榻上捧着书看得正入神,不想打扰到他,便蹑手蹑脚地要溜出去。岂料刚走到门边,林知就发言了,听闻此话他又折了回来,“我不走了。”
林知没忍住笑出声,又觉得不妥,只道,“我想回山上了。”
见他神色平稳如常,不似有假。曾永忠略一思索便同意了,“好,那我送你回去。”
“不必,让曾应随我去就行。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林知置了书卷,看着他走过来坐在榻边。
曾永忠坐到那薄毯子,见林知收回腿,掌心便隔着被子摩挲上了他的腿,动作轻佻,说出来的话也随他做出来的动作,“都是琐事,不理也过得去。要真有什么值得我操心的大事,那也得排在你之后。”
面对曾永忠突如其来的直白,林知瞬间红了耳垂,“你二叔怕是还要找你,要是让别的人知道了你贸然离京,恐要生事。”
曾永忠无所谓道:“生事便生事,我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虽是这么说,可若是让心怀不轨之人据此查到了杏花山,再查到了林知,那就有事了。
讨林知一记白眼,曾永忠便熄了气焰,“好吧,我不去,让曾应送你去,你们用完饭再去。”
“嗯。”林知应下后,将动作愈发过分的曾永忠赶走了。
将人留到这一刻够了,曾永忠就是即可出兵也妄想赶上边境的疾风骤雨。
据他与穆骛所商议的时间,他只要能将曾永忠拖到昨日即可,但曾家军太强悍了,他们若是不眠不休地赶路,三日的路程能压少至一日。
林知要稳操胜券,免不得得再拖上一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