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看一下书儿。”林知拉住他的棕色护腕,曾永忠勒住马,停在半道上问,“他在山上?”
林书虽是不小了,可尚不会自理,他若在山上,怎会从昨夜到此刻都没见着呢?曾永忠奇怪地看着他。
林知摇摇头,“他在月夫人那里,我们下了山后去看看。”
曾永忠凑近他的耳边,张嘴咬了一下那耳垂,“不去,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林知耳朵受了罚,他伸手捂住,刺痛感刚消下去,他又哆哆嗦嗦地侧过头,小声道,“我的药没拿。”
那些药像是有壮阳成分,冯心初换过药方后已经好多了,但每一回和曾永忠说起,林知还是觉得很羞耻。
一定是因为他老是拿药的事威胁自己,一定是的。
於菟挥翼没停,曾永忠从背后揽紧了他的腰,脸贴在他颊边问,“什么药?”
“冯大夫抓的药。”
“不拿了,有我在,用不着那些药。”
曾永忠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欢快地朝繁盛的森林喊了两声,不过很快他的嗓音就被加快的马步声给盖住了。
泥尘阡陌上,花香拂过衣襟。
早晨的雾气还未消散,两人一马在这其间好似闲云野鹤。
浮世清欢皆可相忘,唯剩彼此。
***
思念之人在怀,曾永忠并不急着赶路。夜里早早地就挑了上好的店家歇下了。
第三日日落时分,两人才赶到帝京郊外。
曾永忠看着夕阳的余辉落在马头,问怀中的人,“先去普渡寺还是先去北城?”
“普渡寺,久享殿可安然?”许是刚刚睡醒,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曾永忠看他睡足了,心情颇好,轻啄了他一口才道,“好着呢。”
免了纷繁的路,於菟挥翼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欢奔。
过了长长的茂林,又七拐八拐许久才到,索性是骑马,不然像这种山路,驾车的话肯定特别慢。
把马系在寺外石狮旁,普渡寺是云都最大的寺庙,依山而建,傍水而存,至今少说也有百年了。
“普、渡、寺。”林知一字一顿地念着。
虽是来过好几回了,但今日瞧着,这块匾额好似不一样了。
曾永忠系好马,走过来说,“普渡寺寺名取自慈航普度,即驾大般若之慈航,越三有之苦津,入普贤之愿海,渡法界之飘溺。”
“慈航普度?何解?”林知问,“为何是此渡而非彼度?”
曾永忠看着那匾额,道,“仙佛以尘世为苦海,故以慈悲普度众生,出离生死海,犹如以舟航渡人,故称慈航。但普渡如你所问,古来备受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