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风一阵一阵的来,慢慢的稀稀落落的雪花飘散下来。
白初惊仰着头看着发愣的青年,她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许久,华本初才回过神,看着眼前头顶积了雪的女人,才回过神来。
本来是他的主场,却叫眼前人反客为主。
他低下头对上白初惊那双眼,眼波流转,两人对视许久,最后华本初靠近她将她抱住。
华本初紧紧的抱住白初惊,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我自然是愿意的。”
良久,白初惊回应一般回抱住了他。
“我就说吧,她们肯定有戏。”嵇惊羽拽着沈听肆笑眯眯的说。
从山上往下看能把华本初和白初惊看得清清楚楚。
嵇惊羽虽然把人都支走了,但那也只是让下面这两人以为她们走了。
时雨带路绕了山路,到了山顶,山顶的另一方也有一条笔直上来的长梯。
她们在平处往下看,能将下面看得很清楚。
寂静的山间,他们的每一句话都能精准的传入山上的她们耳中。
两个孩子蹲在嵇惊羽身后,白若安盯着下面,看着相拥的两人。
“真好。”他忍不住感叹一句。
一边的白若雨偏头看着他,许久勾着唇角轻轻的笑,“这样的日子真好。”
她也没忍住感慨一句。
时雨坐在石墩上,这石墩是人造的,这里是很多年前走山路累了的歇脚处。
她没多大兴趣看别人表白。
时戎站在她的身边,看了一眼嵇惊羽的方向,“你不想去看看吗?”
时雨伸手接住天上飘下来的雪,雪在她手心融化,冰冰凉凉的感觉沁入皮肤。
她的声音很轻,“不去,不就是别人的表白现场吗?”
时戎看着这样的时雨,动了动眼眸,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
雪势来的有些猛,越下越大了,必须快点下山,不然下山都难了。
华本初和白初惊是走大路下去的,等他们到了下面的马上路上,往上走到上山的台阶口的时候,正巧碰到从台阶上一溜烟滑下来的沈听肆,他身后的嵇惊羽没像他撞在石头上,拐了弯直接跟着滑下去了,沈听肆伸手都抓住她衣服了,结果她羽绒服上全是雪,没抓稳,嵇惊羽就没被抓停。
沈听肆一下撞在刻着山名的石头上,给他疼的一言难尽,索性他抱住了石头,没有顺着滑到下面的马路上。
马路上传来一声鸣笛声,一驰而过的车辆发出刺耳的声音,车轮打滑的声音给还在往下滑行的嵇惊羽吓得整个人都在尖叫。
不过那车倒是刹住了,没让他滑下长坡,要是没刹住滑下去车一定是会失控的。
这里的地形是一个拱形,两面都是长坡,是雪天车祸高发地。
白初惊转头就看到朝着她滑过来的嵇惊羽,嵇惊羽在台阶上一抖一抖的滑下来,白初惊伸手一把拽住要从她身边滑过去的嵇惊羽,然后她被带的往前一个趔趄,被华本初一把抓住了衣领,这画面一个接一个,总算是把嵇惊羽拽住了。
沈听肆从上面捂着腰一瘸一瘸的下来,华本初松了手,蹙着眉。
白初惊赶紧把嵇惊羽扶起来,嵇惊羽疼的腰都直不起来。
白初惊好些,只是拽她的时候把她胳膊扯到了,要不是华本初拉住她,估计她也得被带出去。
“雪下这么大,你们怎么还敢从这边下来?”
“惊羽姐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华本初上前扶住沈听肆得手臂。
沈听肆沉默不语。
这里往下走,马路的对面下去就能到镇上。
华本初把她们带到镇上的医院去。
嵇惊羽的后背被刮得一片通红,手关节上被刮得脱了皮,一双手上全是血迹,倒也没有大事,就滚下去的时候她下意识护住脑袋造成的,不然今天她还能清醒得到这里都不一定。
沈听肆就更惨了一些,他穿的不厚,后背全脱皮了,膝盖也破了,他那双手也是撞破皮了。
华本初站在走廊,脸色有些阴沉。
白初惊在里面陪着嵇惊羽,但是被医生叫出去了。
她出来就看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的华本初,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
“你怎么了?”
华本初回过神,脸上的情绪收了收。
他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病房里面。
“惊羽姐她没事吧?”
“没事,就是手擦破皮了。还好她今天穿的厚,后背就是刮出淤血了,可能要疼好几天。”
华本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都怪我。”
“怪你做什么?”白初惊好笑的看着他,“别把责任压到自己身上,这事怪谁都怪不上你。”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不过沈听肆要严重一些,他后背全破了,我看护士给他上药给他疼的一直流汗。”
华本初叹了一口气,两人站在外面一直等着。
时雨接到华本初的电话的时候人都吓傻了。
她让时戎带着白若安和白若雨先回去了,自己从半路跑到医院来。
她过来的时候嵇惊羽被扶着从病房里面出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时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一停下来就问。
白初惊从护士手里接过嵇惊羽的手。
嵇惊羽扶着自己的腰,转头看了一眼还在里面上药的沈听肆。
“你和时戎不是走前面吗?我寻思你们怎么都不原路返回,脑子一轴就非要走原路下去。”
“可能是走了一半小四看我不见了,就来找我。”
嵇惊羽现在后背是疼的一点都打不直。
华本初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就是雪下大了,才不走石阶的,石阶结冰之后很容易打滑。”
“我也不知道这个,当时小四下来的时候我们都快到山下了,小四说走这里很危险,我也没进心里,还和他说没那么倒霉。”
“然后小四要我走在他后面,他走在前面拉着我走,但是我跟着走的时候脚下打滑了,就摔了。”
因为早上出了太阳,石阶上的冰不厚都融化了,所以上山的时候都还好。
只是后面雪又下起来了,温度冷下来,没一会儿台阶就会被冻上一层冰。
嵇惊羽的手上打了绷带。
等沈听肆出来的时候,护士就说让她俩别沾水,每天抹药就能好。
嵇惊羽这一弄,本来来就是给自己放假的,结果全躺床上了。
她现在一下楼梯就害怕。
按理来说沈听肆要更严重一些,但是沈听肆绷着一身绷带到处走。
“我过几天要回去办点事,安安和小雨可能需要你照顾一下。”白初惊坐在华本初一边,手里拿着火钳。
火堆上正在熏着腊肉,这是舅妈家乡每年过年都会做的一件事。
拿着火钳在火堆里翻了翻,翻出一个皮都烤糊了的红薯。
她把它扒拉出来,已经能够正视这脏兮兮的东西了,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埋汰,但是吃过之后,除了觉得它外面全是灰,也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了。
“好啊,你放心去做事情就好了。孩子们交给我是靠谱的。”
白初惊用火钳敲了敲那红薯,没忍住发笑,“那是,华老师不靠谱谁靠谱?”
华本初瞥了一眼关上的门,搬了搬凳子,靠她近了一些坐。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右手,白初惊顿了顿左手的动作,偏头看他。
他一双眼睁得的大大的看着她。
白初惊心跳不由加速了几分。
她转头看向他,两人的目光交汇在空气中,暧昧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华本初笑眯眯的看着她,声音里还带上了几分撒娇的语气,“姐姐,这几天我可是一直想你,但姐姐你似乎在躲着我啊。”
她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低声问他,“想我做什么?”
她承认这几天有些别扭,所以碰见他就躲着过。
白初惊这人很少这么别扭,就是突然觉得很难为情,华本初给她发了一堆消息她也没回。
她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自己和华本初在一起到底是对的决定还是错的。
本来这狭小的房间里还坐了很多人,大家围在一起烤火。
她听着嵇惊羽和沈听肆舅妈她们讲着小时候的故事。
又听时雨兴高采烈的说着她们兄妹小时候和阿初兄弟俩小时候的事情。
一切都很和谐,只是不说话的只有她们俩。
时雨拉着时戎说要带他去看红镇夜晚的星空 。
嵇惊羽说也要去,然后大家就这样都走了。
舅妈给的理由是她要去看着梦琪梦萱,怕两个小姑娘带着安安和小雨捣乱。
就这样这里只剩下她和阿初。
华本初笑了,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深情地望着她:“不做什么,就是想想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