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抹了把泪,看闺女眼眶通红,眼泪像下雨似地往下淌,又心疼又难过,想给她擦擦,又怕伤了她娇嫩的脸。
一急,他没忍住哭嚎出了声,“都是爹不中用啊!你娘的身子在闹灾那两年亏损得厉害,嫁给我后我没本事让她养好!”
“……生了你后她有盼头了,身子渐渐好转。爹以为咱家的好日子到了,但爹不是一个好夫君,没留心你娘一年比一年虚弱的脸色……”
屋里声响不显,胤禛急,岳父嚎成这样,他更急了,慌忙跑进了屋。
“莺儿!莺儿别哭,都过去了,岳母生前就盼着你丰衣足食,快乐生活,如何忍心见你哭伤了眼?”
“眼下你和父亲团聚,你们会越过越好。回头朕为岳母立上长生碑,享人间供奉,在天上也当个神仙。”
胤禛的安慰奏了效,余莺儿的泪水在眼眶打着转,终究是止住了哭意。
“我的神力定是阿娘用来保护我的。”她说得确凿不移,转头看向冲击过大呆住的父亲,“阿爹,你将阿娘葬在了哪儿?”
“在、在城郊墓地。”
“草民拜见……”余乔答完闺女总算把眼前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和龙椅上的贵人联系到一块儿。
胤禛哪敢真让余乔行跪拜大礼。规矩是死的,他是活的。岳父一跪,他是真“折寿”啊!
被当今天子扶着坐下,余乔手脚都不晓得怎么摆了。
“我与莺儿情投意合,您是莺儿的父亲,亦是我的长辈。我怎好受您的礼?”胤禛言语诚恳,做足了小婿见丈人的姿态。
余乔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
幼时他也识字读书,唱戏的本领称得上一句家学渊源。
家道中落后也能靠唱戏养活家里人。不是命运弄人,他们一家会平凡安乐地生活着。
接受皇帝成了自己女婿的事实,他登时摆上老丈人的谱了,怎么瞧都瞧不顺眼这不咋年轻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