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
汉子叱喝一声,正面对峙蜈蚣精那丈宽虫头,从那口器中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
在如巨钳一样的两颚刺来之际,汉子伸手紧紧握住了那两根粗壮且锋利的钳口,却被其口器伸出的鞭状触角又再次逼退。
一人一妖第一次网内交锋却打了个平手。
可随着金色巨网不断收缩,那露在网外的巨大肉身已被勒出起伏的褶皱,翻出片片带血的烂肉。
青壮汉子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双手力拼蜈蚣精的两颚,却被那如巨钳一样布满倒刺的上下颚扎的模糊一片。
时不时还有毒血从他指腹溢出,怕是再不处理也会伤及性命。
逢此两难之际,而远远目睹这一切的不得小僧也并没有坐视不理。
白衣小僧突然一改念诵经文,随之咏唱起一段绕口玄妙的梵音,乃佛光寺的般若金刚经。
一声声经文在灵力的加持下化作一道道光圈向外四散,好似树轮又似水波一样。
随着时间扩散至远方荒庙,看似缓慢却眨眼来到蜈蚣精那巨大的身躯前,不断震慑着它的心神。
导致蜈蚣精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嘶吼,开始变得更加凶戾狂暴。
汉子知道,这是妖兽在做最后挣扎了。
饶是如此,因为与蜈蚣精困在同一张巨网内,汉子仍不敢有一丝大意。越是这紧要关头,妖兽越往往会狗急跳墙破罐子破摔。
他一面警惕着可能随时会到来的危险,一面悄悄将一只金钵藏于自己身后。
一双虎目散射金芒映衬的他好似神灵附体一样。
由于并未有像先前设计的那样将这只蜈蚣精诱骗进荒庙中,致使庙内大部分的玄妙都无用武之地。
唯一能威胁到蜈蚣精的金色巨网,却也只网住了它的半个身子。
就在这时,这只蜈蚣精也做出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举动!
这只狡诈的蜈蚣精竟想到一个保命法子,学那壁虎断尾求生,自保性命!
可蜈蚣精却断的不是什么尾巴,而是它那一颗活生生的头哇!!
“嘶哑!”
一声惨痛的哀嚎在庙顶肆响,就在众僧惊疑蜈蚣精这种自掘坟墓的作法时,唯独盘坐荒地的小僧仍冷静分析。
不得双眸明光显现,似洞察到了什么连忙向庙中几位师兄高喝了一句。
“这是一只双头蜈蚣!不能让它跑掉!!快!快拆了庙顶!!”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蜈蚣精自断网内残身的这千钧一发,由于小僧的及时出言却成功识破了它的诡计。
“呔!”
庙内两名僧人一声暴喝,周身灵力流转从地面高高跃起。
二人随之从不同方向一拳砸向了破庙承重的悬梁。
本就破败不堪的荒庙,由此变得更加残破,无数石屑随房梁坍塌向下滑落,激起了满地尘土。
在看那舍弃头颅的蜈蚣精,尾巴末端原来也是一颗蜈蚣头!只是仍旧不甘的随同庙顶房梁,一起坍塌落至了庙中。
一时间庙内金光四起,各种佛光寺玄妙阵法、符文纷纷落向了那仅剩一丈有余的巨大身躯。
“嘶哇!”
随着蜈蚣精一声凄厉惨嚎,最终彻底瘫倒在青石地面没了动静。
而庙内的两名年轻僧人也不由累倒在地气喘吁吁。
“……吁。”
瘫坐地上的两位小僧一抹额头汗水,还来不及多喘口气,一想起师兄好像还在网内于是连忙起身。
只是已被从荒地里赶来的不得先一步,搀扶着汉子来到了他们身边。
汇聚一起的四人遂相视一眼,眸光中竟都流露着一抹大战之后的酣畅笑意。
“哈哈哈哈……”
月光倾照在残破的庙堂,随之传来一阵憨厚和谐的笑声。
老僧人见此也忍不住捋了捋胡须,遂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含笑消失在了原地。
再说喜鸦山方向。
少年唐结斐与溪曼瑶二人走了一条无人行走过的道路。
不得不说二人运气是真的好。不仅遇到寒鸦夫人外出正巧不在山头,还被他们找到一条直通山顶的山腰捷径。
如此,说不定就能在日出前翻过山头走出喜鸦山地界,遂加快了脚步。
没了嬉戏打闹,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山顶附近。
遥遥望去,那里居然还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幽静竹楼,倒有一番翠林草屋小偏桥,归隐山村离市嚣的意境。
一路走来虽说摸黑前行,可借着明晃月色及手中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多少还是能看清一些农家建筑的模糊轮廓。
不像山腰遇见的大多是些土房草屋之类,眼前的竹楼却让二人感到耳目一新。
“快看!竹院内好像有烟火气!”
眼尖的女子不过一眼便发现了竹楼内远炊烟袅袅好似有烛光闪烁。
倒不像是一处久无人居之地,不禁使二人兴奋起来。
“去看看!”
少年遂来了兴致,他一把抓住溪曼瑶的手腕,带着少女小跑来到了竹院门前。
也不理会少女此时扑通起伏的心跳,就这么大咧咧的隔着竹门缝隙窥视着院中景象。
唯独少女只觉小鹿扑通扑通的乱跳,整个低垂着头,哪还有一点心思去注意别的。
竹院内什么竹桌竹凳一应俱全,甚至没有一点破败痕迹。
正当少年想在细细打量的时候,身前的竹门却突然自动向他们敞开!
随即传来一道清幽人声。
“来者是客,三位请进来坐吧。”
溪曼瑶与唐结斐遂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大大疑惑。
院里的人是瞎吗?他们怎么看也只是两位好吧?
这么在心里计较着,少年遂心一横。不管了,既然已经被里面的人发现了,若再不进去,岂不是被里面的人笑话?
于是二人便壮着胆子携手踏入了院门。
唯有那名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龙门力士,此刻竟心颤不已内心激起了惊涛骇浪。
他不仅没察觉到屋中有人,却反被对方揪出了自己?
青年倒吸了口凉气,这得什么样的修为实力才能做到?殊不知后背已浸湿了一片。
名为商无悔的雷峰观修士,在内心一番挣扎却还是选择了按兵不动。
这一点,在感受到了竹院内的主人在见到两位少年踏入院门没有生气时,青年揪拧的心总算是渐渐抚平。
一位好似浑身皆融入夜色,被黑袍裹身的奇异男子出现在了两少年的身前。
“二位小友不用客气,请随便坐。”
男子确如院外的龙门力士猜想一样没有点破,而是望向唐结斐与溪曼瑶,伸手向身前的竹桌一引。
自己则自顾自的拿起桌上茶盏,好似在为这山上难得的客人沏茶,见二人咬牙忐忑的坐定后,手中茶水也差不多沏好,遂推至了少年身前。
“不妨品一品,这可是从山上才采的新茶。”
说完,男子已主动端起茶盏不由闭眸细细品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