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住的是偏院，叫青暖阁。

院子周围种了许多花草，附近还有一个小池塘，没有鱼，上面种了荷花。

慕容簌簌来的时候，惠嫔正在院里坐着，手里拿着一方帕子绣着。

惠嫔姿色算不上好看，却很耐看，和她在一块待着莫名地有种心安的感觉。

“惠娘娘！”慕容簌簌走进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惠嫔抬起头，浅笑：“公主怎么来这儿了？”

慕容簌簌只笑不答，眼神示意宫婢。那些宫婢手里拿着一个大箱子，得到公主命令后，把箱子打开。

里面是缕缕分明的线，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冰蚕线也在。甚至可以夸张到只要你说得出没有这里面没有的线。

“这是……”

慕容簌簌：“送给惠娘娘的，我跟人打听过了，惠娘娘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做这些针刺。”

说着，又从身后一个宫婢手上接过一个小匣子，里面是些针刺物品，还有不少绣帕。

“惠娘娘送的帕子我很喜欢，所以想请惠娘娘教我，等学会了我给父皇做一个。”

惠嫔愣了愣，“好，公主不嫌弃穷酸就好。”

接着，一连一个月，慕容簌簌不是在尚书房就是在青暖阁。

慢慢地两人熟络了不少。

慕容簌簌知道，惠娘娘对人特别特别温柔，也是个不错的老师，不仅教会了她刺绣，还教会了她钻木取火，用木头做椅子、秋千等等。

她对新事物永远保持好奇心，惠嫔有时候也爱跟她讲一讲外面的事情，好像外面什么都是好的，山川河流、枯藤老树……

慕容簌簌是皇后之女，按理说是不该跟惠嫔如此亲近的。这个事情惠嫔也跟慕容簌簌说过。

不过慕容簌簌只是笑着：“母妃她的心思在三皇兄那儿，她才不会管我。没事的，母妃要是为难惠娘娘，我保护你啊。”

那时的惠嫔是什么样呢？

她轻轻点了点慕容簌簌的额头，嗔怪道：“公主尽是胡说。”

慕容簌簌这就不乐意了。

“我才不是胡说，我真的能保护惠娘娘，惠娘娘教我本事，给我做好多好多好吃的，还跟我讲好多故事，整个皇宫中，我最喜欢惠娘娘。反正我会护着惠娘娘的，本公主无所不能！”

“嗯，公主无所不能。”

“对了，惠娘娘，你为什么不喜欢大哥啊？”

惠嫔：“没有不喜欢，那孩子很好。”

慕容簌簌：“啊？喜欢为何不与大哥亲近啊。”

惠嫔低低笑了一声，摸了摸慕容簌簌的头，“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那我得快快长大！”

过了几个月。

慕容簌簌感觉惠娘娘好像话越来越少了，其他人在的时候，惠嫔几乎不说话，只有慕容簌簌在的时候说个一两句。

“你怎么了啊，惠娘娘……”

惠嫔只是摇了摇头，看着有些沧桑了。

“要请太医看看吗？”

慕容簌簌捉着惠嫔的手，小脸上满是担忧。

惠嫔低垂着眉眼，看着那双稚嫩的小手，不知作何感想。风撩起她的发丝，给她恬静的脸上点上了沧桑。

“如果我死了，公主会难过吗？”

慕容簌簌：“呸呸呸，惠娘娘不许说这种话，惠娘娘要长命百岁的！不许自己咒自己。”

“好。”

“对了，惠娘娘，我给你跳我新学的舞吧。”慕容簌簌冲她笑了一个，而后走到院中跳起舞来。

舞姿带着衣裙飘飘。

阳光撒在慕容簌簌的背上，女孩笑靥如花。

在慕容簌簌看不见的角落，惠嫔看着她，临摹着光照在她身上的样子。

“抱歉，簌簌。”

一声响起，万般无奈沉入心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