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直这样生活下去,或许这一辈子并不会无趣。
只是噩运来得如此匆忙。
皇贵妃去与惠嫔叙旧,吃过饭后和惠嫔双双中毒,不过这毒是轻症。
经查,此毒乃惠嫔所下。
按圣旨,将惠嫔打入冷宫。
没有妃嫔愿意为惠嫔说话,毕竟一来惠嫔并不得宠,为她求情没有半点好处,二来自己没什么强硬的家室求情也没用,甚可能会被人盯上。
惠嫔这事任谁想都蹊跷地很,毕竟平日里的惠嫔都是不争不抢的,害皇贵妃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更何况是她自己的宫里。
只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一直下,一直下。
“父皇!父皇!儿臣求见父皇!”
御书房外跪着一个人,此时那人已被雨淋了个透,看上去与落汤鸡无异,可无人敢上前为她撑一把伞。
“父皇!”
慕容簌簌的声音模糊在雨声里,本是晦暗的天空中劈了几道闪电。
小小的她跪在那里,显得太过渺小。
她身上难受的紧,昔日尊贵的公主此时狼狈至极,脸上分不清是泪水多还是雨水多。心里更多的是无力感。
“儿臣求见父皇!儿臣愿为惠娘娘担保!父皇!儿臣求你放过惠娘娘!”
不知过了多久。
她的声音都哑了,甚至发不出来了。
御书房的门却没有半点动静。
御书房内。
那个上位者手里摩挲着书卷,看着旁边那个男人,揉了揉太阳穴。
“相父,这个地方我不懂,请教相父。”
说完,手指着书中的一处。
安阳侯颦眉,担忧道:“陛下,真不管公主吗?她年纪这么小,要是有个好歹……”
皇帝无所谓摆了摆手,“这点雨都克服不了,怎么算我的孩儿?不若死了干净。”
安阳侯:“陛下……”
皇帝无奈:“好了相父,待会我自会找御医给她看看。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相父首先应该把重心放在我身上,毕竟现在我才是皇帝。”
安阳侯:“…陛下,所言极是。”
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雨漫过了膝盖。
慕容簌簌感觉像是被人裹了很多层被子,可还是冷的很。
浑身都僵硬的很。
头也痛。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睁开眼,竟是不知今夕何夕。
“惠娘娘如何了?”
她声音格外虚弱。
宫婢:“公主,已经不是惠娘娘了,是惠庶人。惠庶人于今日辰时死了,是自杀。”
“…是吗?”慕容簌簌说。
“嗯。”
“公主!公主!你醒醒啊!”
“御医,快去传御医!公主又昏迷了!”
雷雨天彻底打碎了慕容簌簌的一生的骄傲。成了她前半辈子唯一的噩梦。
公主,并非无所不能。
公主,也有身不由己。
那朵月季,终是扛不住风吹雨打,先一步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