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庄主掏出一张请帖,道:“大人初来,我看大人没带什么佣人,不如今晚小人做东,在家略备薄酒,敬请大人光临。”
旁边有个伶俐衙役,接过请帖,捧过头顶,递与林海。
林海道:“恭敬不如从命,今晚打搅孟庄主了!”
孟祥喜滋滋的告辞去了。
袁老板也掏出一张请帖,请林海明日去他在城里开的酒店赴宴,林海又答应了。
只剩下衙门里的人了。
林滂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不见了。
吴海涯嘿嘿直笑,道:“大人,我们这……”
林海道:“本人初到,以后所有,全赖诸位帮衬,既然今日大家都在,那便点个名,我们彼此熟悉一下可好。”
立刻有人拿来花名册和朱笔,一个个点了名字,却不划圈。
吴海涯掏出一封银子,道:“恭喜林大人,给林大人拜年!”双手捧了,放堂桌上。
林海拿笔勾了。
工房吏员封了一两银子,林海记得那人叫鲁机锋,便在名字后写个1。两个都头各奉五两,林海在二人名字后面写个5,没有礼房啊!
接着吏员一个个奉上银钱,后面是各个皂吏,有一两有二两,有个叫雁南行的皂吏,奉钱五十文。后面马夫奉上银子十两。
礼都送完了,林海道:”诸位,该值守的照常值守,该回家的回家过年吧!”
众人都散了,林海叫道:“雁南行,马夫留下。”
待众人都走了,林海问马夫道:“这马夫是你本名吗?本县有几匹马?”
那马夫战战兢兢的道:“我本叫马云,后改马夫,本县有十二匹马,都是边疆淘汰下来的老马。”
林海问道:“为何本县吏员所奉都比不过你?”
马夫普通跪下,颤声道:“大人,我们本县县卒,都是家传的,”指了雁南行道,“便是雁南行雁老六,父亲便是皂吏,代代相承,这皂吏站一次堂,只得一文钱,即便如此,这差事还是不敢丢的,一怕被人骂败家子,一怕没了差事吃喝没着落。我这马夫便是我父亲传我的。”
林海不语,马夫心惊,道:“我们养马没有工钱的,那马比不得牛,牛有四个胃,会反刍,不管什么草,都能长肉长力气,这马只一个胃,得要精饲料喂养的,我等养家糊口,具得从这马嘴里扣精饲料来变卖。大宋缺马,越是缺这个马,懂养马的越少,别人懂得越少,我们越好从中谋划。因此上,我们养马的虽不是吏员,却比一般吏员油水多些。这个,这个多奉钱财,自然是不想把这差事丢了。”说罢又叩头。
林海道:“你起来吧,衙门外有两匹马,好好照顾。”
马夫起来想走,林海问道:“你这马的精饲料从哪里买?”
马夫道:“这个豆饼都是孟庄主提供的,青饲料吗?这永春县往桃溪那边去,种了一块地,都是苜蓿,再平时吃些干草料,麦麸,总能凑合着吃饱。”
“除了苜蓿,还有什么精饲料或粗饲料,本县可种得有?”
“精饲料有燕麦,少有人种,这个,人的口粮都不够,谁种这些东西呢?”
“嗯,你去吧!”
又问雁老六道:“你如何只奉五十文钱?是看不惯我收礼还是家里没钱?”
雁老六跪倒:“大人,小的家实在没钱,父母去世得早,娶个媳妇租房子得要钱,两个孩子要吃,又没田地,这皂吏哪里有什么钱拿回家啊?”
“你媳妇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