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见裴宁川没有架子,一直围着他转,请教他问题。直到午膳时间,江莲心安排人过来请了三遍,他们才放过了他。
不管是官家还是商户,用饭讲究个食不言寝不语,偏生这些孩子心情飞扬,连喝腊八粥都比寻常甜了几分,嘴角笑容不断。明明没有说话,又似乎说了什么。
午饭后,这几个孩子又鼓捣着金灿阳,拉着裴宁川去书房泡了一下午。
金灿月倒是安静了许多。
没有裴宁川的陪伴,也没有江莲心的诉说,安静地坐在暖阁里烤红薯。
由于几个孩子都住在城里,答应了家里要回去用晚膳,在金家待到傍晚,才恋恋不舍地告别。
裴宁川过来暖阁的时候,金灿月正从炉子上扒拉出来一个红薯。
“母亲没有陪你一起烤火?”
饶是裴宁川问得自然,金灿月在脑海里转了几遍,才确认裴宁川问的是她娘江莲心。
金灿月貌似吃味似的,说道:“裴相这等娇客登门,娘在饭点还能歇着?那肯定去厨房盯着饭菜的情况!”
“你不知道,刚刚我拉都拉不住她,看见她多重视你。”
见金灿月表演得夸张,裴宁川淡淡轻笑出声,“那是母亲重视你,我是沾了你的光!”
“你知道就好,以后可得对我再好一点!”
金灿月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立马蹬鼻子上脸,撒娇卖嗔。
裴宁川故作为难地说道:“这有点困难……”
一见到金灿月怒瞪着圆圆的眼睛,偏头过来看着他,他顺嘴说出了酝酿已久的下一句话,“除非你把你的红薯分我一半!”
金灿月的表情更古怪啦,夸张地往后仰了一下,“裴相,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怎么还骗吃骗喝起来了?”
“骗自己的娘子的吃喝不违法吧?”裴宁川挑了挑眉,“而且我不白吃白喝,我要把以后的人生都抵给你耶!”
金灿月将手中红薯一分为二,塞给他一半。
“给你给你,别装可怜啦!”
这时,她才发现另一个人久久不来,“我弟灿阳呢?送同窗回家了?”
“不是,送完同窗出门后,他就去书房用功学习去了,说是还有一点问题没有弄得清楚明白透彻。”裴宁川快速说完,咬了一口红薯,慢慢吃了起来。
金灿月想起那几个孩子,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叫霍云亭的少年吗?”
“记得,有特别关注。”裴宁川回得简短,却不含糊。
金灿月仔细回忆了一下见到少年的经过,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和裴宁川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的缘故,她不能不关注几分。问道:“那孩子真的被定阳长公主的威仪吓着了?”
仅仅见到定阳长公主的车队就吓得失态。
这心理素质真的正常吗?以后科举考试没得问题吗?
“吓是真的吓着了,没有说谎的必要。”裴宁川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不是被定阳长公主的威仪,而是被定阳长公主的身份吓到了。”
金灿月眼中露出几分困惑,“这有什么区别?”
“因为霍云亭是驸马何沅江的外甥,而定阳长公主杀了驸马何沅江,霍云亭知道了这件事情。”裴宁川如是道。
“所以,霍云亭见到皇家公主的威仪不会受到如此惊吓,见到杀害他舅舅的定阳长公主却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