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太子与永昼的六皇子,这辈子不可能结侣。
那么赵浮霁与花魁鹭起,是不是就可以?
慕无铮感觉自己似乎被屋内那暖意朦胧的熏香熏得醉了,他不再是慕无铮......他是鹭起,他是赵浮霁的鹭起,哪怕只有一夜,哪怕只有一夜能摆脱那个身份。
昔日有一人,赐他天赐之爱。
他负了他,他把他仰望的月亮,亲手推开。
眼下……没有旁人,和男人缠绵悱恻的机会就在眼前,就如从前在太子府一般……哪怕只有一夜春宵。
若失此良机,恐怕他余生再难同他如此亲密。
他是春涧轩的花魁鹭起,他可以吻他想吻的男人。而他,原本就是要献给他的。
男人拿着露出一角蟒纹的帕子为他擦着泪,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坐在床边。
慕无铮朝男人脸颊伸去,果然在下颌处摸到了人皮面具与肌肤的交界,赵浮霁默默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止他,但慕无铮却也只碰了一下,便收回了。
他不想揭下赵浮霁的人皮面具。
慕无铮目光低垂,“他们说我跳得不好。”语气竟有些委屈。
他想到玲珑和欧阳绥的话,忍不住眼角朝下耷拉。他心里有些郁闷,如果知道是他就好了,他会跳得更好些……
赵浮霁静静看着他,唇角弯起,伸出手抚着他耳鬓的发,“不,你跳得很好。”
“得见卿卿一舞,犹觉身在梦中。”
低沉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动听,尽管和记忆里的嗓音只有六成相似。
慕无铮往他怀里凑去,耳朵贴着赵浮霁象牙色的胸膛,听着紧实肌肉下传来一阵一阵坚实有力的心跳,赵浮霁的大掌不觉滑上只隔着一层薄纱的腰间。
“若梦醒了,怎么办呢?”慕无铮在他怀中抬起头望着他那张陌生的脸。
“不畏梦醒,惟恨此生无梦。”赵浮霁语气之中似有叹息,手掌不停摸着他的发似作安抚,倾泻而下的一头青丝缠绕在指尖。
慕无铮忽然望着他,眼神认真地说:“浮霁公子,您要了我吧,今夜便赐我黄粱一梦,如何?”
那声音清脆如玉石,回荡在赵浮霁耳边,竟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坚定之意。
男人握着帕子的手一顿,“好。”
赵浮霁抬起慕无铮哭花的脸,微红的眼眶里带着细碎的泪,一身火红的薄纱在红烛下韶光流转,好似嫁衣。
他吻上了那两片绯红的薄唇,细细地吮吻,辗转流连、轻舔慢咬,愈来愈炙热,赵浮霁指尖一挑,慕无铮的腰带瞬间散落,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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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没有直接合衣躺下,而是穿上外袍推开门又轻轻合上,赵浮霁穿梭在狭窄的过道里,经过几间上房,在其中一间推门而入。
屋内燃着红烛,似乎已经不知道燃尽了几根了,房里有两人,其中一个人是欧阳绥,躺在地上,似乎还昏迷着。
晋琏见是他来,摘下人皮面具,他真的觉得天底下没人比他更惨了,前几日才挨了板子,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全,刚能走两步就不得不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到这男风馆,而且他在这房里已经百无聊赖地等了太子殿下几个时辰了,几乎都快天亮了,殿下那边竟然才完事。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直接说出口的。
慕无离撕下脸上的面具,晋琏问他:“殿下,端王殿下可有认出您?”
“认出了。”慕无离似微微叹气。
“您这一去也太久了......”晋琏忍不住抱怨,不想慕无离却回他,“待你成亲,你便懂了。”
晋琏虽还有不解,但还是得先把眼下的情况告诉慕无离,“殿下,这欧阳家的小子要怎么办?还有这账册,好像是荣王贿赂那些旧臣的证据。”
“账册还给他,再派几个人将欧阳公子扔到欧阳府府门口,看到欧阳府的人把他带回去再离开。这账册......就当是吾送给欧阳恪的大礼。”
他的铮儿为了这账册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他自然不能让他的心肝白跑一趟。
晋琏不解地“啊?”了一声。
“殿下,那咱们今晚上岂不是白跑一趟?您不是要借机查抄薛氏旧臣府中的贿银么?”
“这账册到了欧阳恪手上,岂不是就这么把户部拱手相让送给了端王殿下?那十八营的军费怎么办?”
晋琏不解慕无离的做法,忍不住一连发问。
慕无离让他安心,“吾做了两手准备,建安钱庄的少当家赵浮霁安顿好了么?”
“手下的人安顿好了,赵浮霁早就已经在城中的客栈歇下了,这与咱们的军费有什么关系?”
“赵浮霁已经与吾通过信,建安钱庄有意向捐一笔不错的军费给十八营。”
晋琏睁大眼,实在为慕无离周全的谋略感到钦佩,又忍不住好一阵郁闷,现在阿珩不在了,也没谁来替他解释殿下每一步的用意,自己事事都等着殿下来给自己说明白,实在是有些丢人。
次日,慕无铮睡到日上三竿昏昏沉沉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在嘉兴殿中。
冬易双眼红肿,面色复杂地守在他身旁,似乎哭过。
他睁开眼,喃喃自语,“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昨夜只是我的梦么......”
慕无铮动了动身体(洋柿子不让写发生了什么完整的看作者菌weibo名字是破写文的小星烛)
尽管如此,他浑身干净清爽,衣着整齐,看来......昨晚不是梦,男人甚至体贴地为他清洗过了。
冬易见他清醒,忙递来水,慕无铮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涸的喉咙,“冬......易,我怎么会在这里?”
嗓音极哑。
冬易满脸忧心地看着他,“今早辰时,欧阳公子被扔在欧阳府府门,紧接着,一支绑着信的羽箭被人从欧阳府外的高墙射进来,信上写着殿下已经在宫中了,奴婢和夏霖就赶了回来。”
慕无铮听说欧阳绥被人打晕了,忍不住急道:“账册呢?他可有拿到?”
“账册已经交到欧阳大人手上了,如今欧阳大人在朝上......薛氏旧臣的事,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欧阳绥可有受伤?”
“王爷放心,欧阳公子无恙。”
慕无铮舒了口气,总算没白忙活这几日,但冬易紧接却着涌出眼泪,“殿下,奴婢回来时第一时间检查了您的身子,您......是不是被人污了.....”她哽咽着,“奴婢都没敢同夏霖说......”
“您告诉奴婢,究竟是何人,能污了您的身子又将您送进宫来,”她咬牙切齿道,“不管多么权势滔天,奴婢一定剁了他碎尸万段。”
绯色悄悄爬上慕无铮的脸颊,他低头看了一眼领口透出来的一角痕迹,急忙给冬易递过去帕子,“我......我是自愿的,我喜欢那人。你别去剁了他......”
冬易闻言似乎一时愣住了,脸上的泪半挂不掉,“您就去了这几日,竟有了心仪之人?”她似想到什么,忍不住皱眉,“您该不会是喜欢上了春涧轩的小倌吧?”
慕无铮哭笑不得,“怎会?”
想到昨夜,随即唇角弯起,“我不便告诉你他的身份......日后若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又或者......没有日后了。”慕无铮眼中黯然,那本就是荒唐一梦,不是么?
“为何?殿下喜欢的是男子吧?殿下是端王殿下,不论是男是女,喜欢谁都是他的福分,他怎能占了您的身子然后又......”冬易睁大眼,似不解。
慕无铮安慰她,“我与他有缘无份,昨夜只是春宵一度,以后莫要再提了,也莫要对任何人提起。”
“好吧.......”冬易犹疑道,“夏霖也不能说么?”
“不能。”慕无铮笑着看着她。
“您也太放肆了,虽然您身上原来的伤已经愈合,可到底还没好全,您就敢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她不满地站在慕无铮床头抱怨。
“好了,我饿了,快派人布膳吧,”慕无铮笑嘻嘻地看着冬易。
冬易起身走去,人虽走远但声音还在门口徘徊,“您及冠礼之前可不能再这样糟蹋身子了......奴婢看到您那满身的......险些就传太医了,若不是顾忌您的名声......”
声音随风逐渐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