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公子说的是……”王跃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赵宁:“我还需要一件东西,最好能让姜冕看到就会跟我走的东西。还有,带走姜冕,别院里就没人了,还得要一个跟姜冕体型差不多的人去假扮姜冕。起码,要让他拖个一时半会儿,这样才不会失了先机。”
“公子放心,”王跃指着那位年轻人说:“这位是我的小儿子,他的身量体型跟王子冕相差无几。至于面貌,公子放心,我们会些易容之术,会尽量让他易容成王子冕的相貌。 ”
王跃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环来递给赵宁:“此玉环原是我长姐身前佩戴之物,公子将此物给子冕,他看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宁接过那玉环看了看:“话说在前头,倘若他不配合的话,我就要将他打晕了带出来,有问题吗?”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何况两人都知道那姜冕的性情,并没有表示反对。
赵宁点头,便不说话了。
众人这才散了,仍然是分了好几批走的。
先是徐凤鸣、赵宁跟将离三人先下船。
两人回房间时,郑琰无聊得在拨琴弦玩。
那琴被他拨得一惊一乍的,半点调子都没有,听得人牙根发酸、头皮发麻。
“好人,”徐凤鸣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劳烦您行行好,不要再弹了。”
郑琰停了手:“很难听吗?”
“不难听,”徐凤鸣一脸的诚恳:“只是听得人伤心越绝、肝肠寸断。”
郑琰:“……”
郑琰:“公子和殿下这是去哪幽会了?还不带我去。”
徐凤鸣:“别着急,晚上有好玩的带你去。”
郑琰在徐凤鸣跟赵宁脸上来回扫了一遍:“这次又要找谁?”
“这次不找人,”徐凤鸣说:“人已经找到了,只是要请你帮我将人带出来就可以了。”
郑琰:“这么简单?”
“那是当然,”徐凤鸣从怀里抽出一张图纸来铺在案几上,示意郑琰看。
郑琰凑过来看徐凤鸣的图纸:“这是什么?”
“王宫。”徐凤鸣不假思索道。
郑琰:“你想让我去把那姜冕带出来?”
“不止你一个人去,你跟殿下一起去,”徐凤鸣抬起头看着郑琰,笑得可温柔了,不答反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简单,”郑琰指着一个圈起来的类似于院子的图案:“就是这里?”
徐凤鸣点头,郑琰指着那院子内外做的标记:“这是什么?”
徐凤鸣:“看守姜冕的士兵。”
郑琰看着那画了好几层的图标:“这么多人?!”
“也不多,”徐凤鸣道:“不过是三五千名训练有素的禁军罢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神不知鬼不觉,不惊动一兵一卒将姜冕带出来的。”
“……”郑琰侧头看着徐凤鸣:“可以不去吗?”
徐凤鸣挑挑眉:“你说呢?”
郑琰:“……”
徐凤鸣:“换个思路想,若是能成功将姜冕救出来,倘若日后姜冕事成,那么天底下又免去了一场战争。我相信天下人尽管不知道你的名讳,但他们深受你的恩惠,一定也会感谢你的,那你就是大英雄了。”
郑琰嘶了一声:“听起来好像挺威风的。”
“那当然,”徐凤鸣说:“到时候你就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刺客了,而是闻名天下的大英雄。”
郑琰笑了起来,徐凤鸣问:“去吗?”
郑琰重重一点头:“去!”
赵宁:“……”
“公子,”雪娘的声音在外响起。
赵宁走过去开门,侧身将雪娘迎了进来。
雪娘捧着一个托盘进了屋,里面放了两件夜行衣,还有些特制的暗器。
“这是东家给公子准备的,”雪娘将那东西搁在了案几上:“下面还有特制的迷药以备不时之需,暗器上面也已经淬过特殊的毒药了。”
“多谢掌柜的。”徐凤鸣客气道。
雪娘:“公子不必客气,这都是东家吩咐的,公子若是没什么吩咐,那我便先告退了。”
徐凤鸣点头:“有劳了。”
雪娘颔首,退了出去。
夜半时分,乌云蔽月。
赵宁跟郑琰换了夜行衣准备出门,临走前,徐凤鸣道:“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让姜冕提前暴露,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人。”
赵宁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赵宁身形颀长,宽肩窄腰,他虽时常穿着黑衣,然而做刺客打扮时却别有一番韵味。
郑琰已经打开了临江的窗户,赵宁点了点头,正欲往外走,徐凤鸣说:“注意安全。”
赵宁脚步一顿,三两步走回来扯下蒙面巾,在徐凤鸣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等我回来。”赵宁重新戴起蒙面巾,跟郑琰悄无声息地跃出了窗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里。
徐凤鸣追出去看,已经不见了他二人的身影。
他本来想一起去的,但他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自保尚且不足,去了只会添乱,这才强忍着自己没开口。
只是赵宁一走,他就开始担心了。
尽管他跟郑琰武艺高强,可要在一群训练有素的禁军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一个大活人混进去将姜冕换出来,还要不惊动一兵一卒将姜冕带出来,其难度可想而知。
“公子,”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来的还是雪娘。
徐凤鸣走到门边打开门,雪娘道:“东家有请。”
徐凤鸣点了点头,跟着雪娘走了。两人穿过走廊,徐凤鸣往外看了一眼,能通过琉璃瓦看见将离正在楼下的高台上跳舞,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乐声。
雪娘带着徐凤鸣走到长春阁另一方的房间面前,微微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徐凤鸣敲了敲门,房间里传来宋扶的声音:“进来。”
徐凤鸣推开门,宋扶正端坐在案几旁。案几上摆了一套茶具和几碟点心,案几上的一个小炉子上,一个水壶冒着蒸腾的水蒸气。
他进了屋,关上门,宋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
徐凤鸣点头,走过去坐在宋扶对面。
“殿下呢?”宋扶问。
“他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徐凤鸣垂眸看着面前蒸腾的热气,说:“那药是沧海阁主配的,只有阁主才能解,他现在跟先生出海去找阁主解毒了。”
宋扶没说话,他何等聪明,岂能听不懂这话的言外之意?
出海?
谁知道那沧海阁主带着门人去了哪里?
谁知道到哪里能找到他的踪迹?
姜黎这一去,只怕是再也不回来了。
以前没找到姜黎的尸体的时候,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姜黎死了,一直抱着那点微不足道的希望。
不曾想如今骤然得知了姜黎的消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尽管早有准备,但猛然间听到姜黎的毒可能无解的时候,他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和迷茫。
这几年来他殚精竭虑,费尽心机将长春阁开起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光复大晋王朝。
但似乎……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师兄?”徐凤鸣喊了宋扶一声:“你还好吗?”
宋扶微微一愣,随即立即恢复了正常,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