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客惊扰的姜冕,还未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发现自己刚关上的殿门又被一脚踹开了。
“谁?!”姜冕吃了一惊,一抬眸,看见两个作刺客打扮的人进了殿。
闻名不如见面,姜冕果然生的一表人才、面若冠玉,浑身上下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哪怕是面对两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刺客,他仍然沉着冷静,脸上有惊讶之色,却并无恐惧之意。
其中一个刺客扯下蒙面巾,露出一张跟姜冕一般无二的脸。
姜冕:“……”
“表哥,”王皓上前走了两步:“我是王皓,父亲让我来救你出去!”
姜冕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郑琰:“他们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快点!”
“表哥!来不及解释了!”王皓来不及跟姜冕解释:“你先跟着这位公子走!出去了父亲会跟你解释的!”
“不,我不能走!”姜冕说:“我现在是阶下囚,若是走了,就说不清了!”
“表哥!”王皓上前一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君上发兵吗?!你知道,君上若执意一意孤行,势必会招来各国的讨伐的!到得那时,不止君上,表哥你也会是整个楚国的罪人!”
姜冕:“……”
“不……”姜冕说:“还有办法的……王皓你……回去找你父亲,大家联名上书……父王一定会听的……”
王皓:“没用的,那日跟你一样反对出兵的人当中,大部分不是被罢官就是被贬了。”
姜冕:“……”
“来不及了。”郑琰走上前来,预备若是姜冕再冥顽不灵,他便要打晕带走了。
王皓焦急道:“表哥,现在除了你,没人能阻止君上了。”
“不,你错了。”姜冕摇了摇头:“我也阻止不了父王出兵,他现在谁都话都不会听了,我出去除了进一步激怒他,并无……”
姜冕话还没说完,郑琰上前去一记手刀砍在了姜冕脖颈处,结果没控制好力道,人没打晕。
郑琰:“……”
王皓:“……”
“……”姜冕满脸的无奈:“公子,实不相瞒,我闲来无事时略翻过几本医术,像这种将人打晕的力道很不好控制。力道轻了打不晕,要么就下手太重直接打断脖颈,其实不如打后脑,但打后脑也不好控制,容易直接将人打死,最好的方法是用蒙汗药……”
“多谢提醒。”郑琰掏出雪娘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一手趁姜冕不注意勒着姜冕,一手将药蒙在他口鼻上。
“第一次没经验,毕竟我以前从来不干这事,都是直接杀人的,”郑琰说:“下次我一定会控制好力道的。”
“……”姜冕挣扎了几下就被迷晕了。
他看了王皓一眼,王皓快速脱掉自己的夜行衣套在姜冕身上。
做完这一切,郑琰扛着姜冕出了殿。
三两步跑到院子里的假山旁,一脚蹬在山石上猛力一踏,身子轻盈地一纵,借力蹬上假山顶。
最后身子一纵,飞身而上跳到了院墙上,扛着姜冕几个起落就跑到远处,消失在了黑暗里。
王皓瞧见郑琰扛着姜冕消失在视线,当即转身去殿里翻出姜冕的衣物穿上。
禁军似乎反应过来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已经有一大半的人朝殿内来了。
姜冕惊魂未定地从殿内出来:“是什么人?抓到了吗?”
“殿下放心,”禁军统领道:“我等就算拼了性命,也一定会保护殿下安危!”
他说完,一挥手,立即有一队侍卫训练有素地将偏殿里里外外围住了。
他们的时间算得刚好,禁军前一秒围住了偏殿,赵宁就从天而降,从宫墙上跳了下来。
他一身的黑衣被血洇得颜色更深了,衣服破破烂烂,衣角上不断有血线滴落,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他杀的人太多。
赵宁的长剑拖出一条血线,他手腕一抖,剑刃上立即血珠四溅,有些直接抖在侍卫的面上,有些直接落在地上,炸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长剑寒光四散,剑尖直指姜冕,姜冕瞳孔剧烈收缩,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保护殿下!”禁军统领长剑一掠,架住了赵宁那石破天惊的一剑。
“锵——”
他这剑虽比不上四大刺客手中的传世宝剑,但也是绝世神兵,名唤——明光。
一剑下去,禁军统领的剑直接被斩成两段。
那剑直冲姜冕面门,他无奈,只得用肩膀去扛明光剑。
禁军统领双手抓着明光剑刃,肩上和手上立即鲜血横流,他忍着手上和肩膀上传来的剧痛,一旋身子,一脚踢向赵宁腹部。
赵宁一抽明光剑,禁军统领被他带得身子一倾,险些碰到地上。
明光剑在赵宁手腕上挽了个剑花,身子一躬,架住了砍向自己的兵器。
赵宁双手反握住明光剑柄,咬牙一抬,将架在自己身上的剑全部打开。
侍卫们再次涌了上来,千钧一发之际,赵宁一掷明光剑,明光剑瞬间打破屋顶,宫殿上瓦石骤落,显出一个大窟窿。
赵宁脚下猛力一顿,借力腾跃,身子轻轻一纵,离地蹿起,嗖的一声上了房顶。
一伸手,明光剑便落在了手上,他收剑出掌,聚起内力,一掌打在屋顶上。
“轰——”
一声巨响,大半个偏殿的屋顶都被震塌了。
下面的侍卫被打得灰头土脸,四处躲避。
霎时间偏殿面前又涌上好几十人挡在殿门口,越来越多的侍卫朝偏殿聚集,闪烁的火把在王宫里巷道里,如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
赵宁见再无机会,身子飞跃而起,在空中一个倒翻,便已经越过那坍塌了大半的屋顶。
双脚落地时,轻盈无声,犹如飞翔的小鸟一般灵巧,已经落在了偏殿的另一边屋顶。
他脚下一动,身影一闪。在半空中早已伸展细长的双臂,朝着远方遁去,带起一道残影,速度快如流星。不一会儿,消失在王宫深处的黑暗里。
郑琰并没有等赵宁,一路扛着姜冕,在浔阳城转了大半圈,确定没人跟踪后回了长春阁。
他将自己跟姜冕身上的夜行衣尽数脱了,直接扛着姜冕进了长春阁。
雪娘一直守在长春阁外,见郑琰回来,忙上前道:“呀!王公子怎么又喝醉了?!快!扶公子上楼去休息。”
姜冕头垂在胸前,压根没人能看见他的脸,加上长春阁内每天都有人喝醉,根本没人关注他们。
于是雪娘跟郑琰一左一右拖着姜冕上了楼,到得五楼时二人进了楼道旁的雅间,雪娘转动着案几上的香炉,前边的柜子立即移开,显出一条暗道。
郑琰扛着姜冕进了暗道,雪娘再次转动香炉,柜子立即回到原位。
她下了楼,转到长春阁外,捡起郑琰脱下的夜行衣,拿回长春阁里,拿回自己房间里,扔在火炉子里烧了。
郑琰扛着姜冕上了六楼,将离等在楼道里,见郑琰来了,将离道:“请随我来。”
徐凤鸣跟宋扶正在那间茶室里,她带着郑琰去了茶室。
将离领着郑琰去了茶室,便退了下去。
徐凤鸣跟宋扶在屋里,闻声望来,见郑琰拦腰扛着个人在肩头。
郑琰进了屋子,二话不说将姜冕啪一下扔在了地上。
郑琰喘着气,走到案几旁提起茶壶倒了杯茶,端起茶杯时发现茶是烫的,又将杯子放下了。
饶是郑琰体力再好,武功再高强,扛着个男人跑了大半个浔阳城也扛不住了。他索性坐在了地上,屈起一膝,手肘撑在膝盖上,靠着案几缓劲。
徐凤鸣跟宋扶忙上前去查看姜冕的状况,见姜冕只是昏迷了并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