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单身汉,空有一腔精力无处释放,只得出去吹吹冷风压压火气……”
姜冕:“……”
徐凤鸣:“……”
赵宁:“……”
徐凤鸣那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赵宁手上那茶杯已经唰一下飞了出去,郑琰一伸手接住了茶杯。
紧接着,赵宁抡起案几砸了出去。
案几撞破门窗直奔郑琰,郑琰一侧身,岀掌,一掌将那案几劈成两半。
“喵——!”
屋里的福宝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跳进了姜冕怀里。
赵宁起身出去,郑琰见势不对,忙求饶:“公子,我错了!”
赵宁不听,于是郑琰脚步一遁,跳上房顶,跑了。
赵宁立即追了出去。
徐凤鸣看着那二人先后消失,看了看那被赵宁砸坏的门窗和案几,回头对姜冕说:“这里不能住人了,我给你换个房间吧。”
姜冕:“……”
徐凤鸣给姜冕换了个房间。
吩咐老仆将姜冕的一应事务准备妥当后,回了自己屋。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鼻青脸肿的郑琰回来了。
姜冕洗漱一番,正准备吹灯睡觉,一转身,猛地看见郑琰两个眼睛乌青,站在自己跟前。
姜冕:“……”
姜冕吓了一跳,心差点没从嗓子里蹦出来。
第二天徐凤鸣一起来,就看见郑琰顶着个熊猫眼招摇过市。
“以后还嘴碎吗?”徐凤鸣看着郑琰那两个无比对称的熊猫眼问道。
郑琰:“公子,你确定要在我伤口上撒盐吗?”
徐凤鸣:“是的。”
郑琰:“……”
宋扶说让徐凤鸣好好想想,还真就让他自个慢慢地想,自从那天后,他就再也没找过徐凤鸣。
不知不觉间又是数月,他连宋扶的面都没见着,反倒是陈简没事的时候偶尔来他这里走一走。
几个月来又下了好几场大雪,岁首便悄无声息近了,城里住了人的房屋外已经挂了桃符。
这日又是一个大雪天,一辆马车缓慢地碾过雪地,在白茫茫地雪地上碾出两条车辙印,不一会儿,便又被风雪抹平了痕迹。
一名穿着蓑衣的男人抓着缰绳坐在马车上,两匹马儿缓慢地在雪地中前行。
马车直奔城郊,在城郊处两座宅子面前停了下来。
“吁——”
男人勒停马车,马车上下来一名身着华服,外罩黑色斗篷的男人,正是闵先生。
闵先生拾级而上,男人立即上前去敲门。
这个时间点,府里唯二的两名老仆正在厨房做饭。
郑琰又成天像条狗似的黏着姜冕,赵宁这个时候正在廊下挨个挂灯笼,于是来开门的自然便成了徐凤鸣。
徐凤鸣还以为是陈简来了,高兴地跑来开门。
一打开门,瞧见是闵先生,明显一愣。
“徐公子,好久不见,”闵先生笑着跟徐凤鸣打招呼:“近来可好?”
“很好,先生还好吗?”徐凤鸣微笑道。
闵先生:“劳烦小友挂心,我很好。”
赵宁挂好灯笼出来,抬眼一瞥,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闵先生,也是一愣。
闵先生也看见了赵宁:“阿宁,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徐凤鸣侧开身子,将闵先生请进了府。
片刻后,三人坐在了正厅里。
“阿宁,你一声不吭就走,”闵先生看着赵宁,语气略显责备:“害得你母后担心,每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赵宁没说话,扫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郑琰。
郑琰跟那穿蓑衣的男人守在门口,假装没发觉赵宁的眼神。
徐凤鸣面色如常,端起案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今日这茶色泽翠绿,气味幽香,味道较浅,却入口回甘,口感也醇和微甜。
徐凤鸣一喝就知道,这是上次陈简悄摸着从宋扶那给他偷来的上好的茶叶,听说这茶叶是特供的,天底下喝过的人还没几个呢。
郑琰这狗东西真是吃里扒外。
这茶叶徐凤鸣自己都舍不得喝,今日居然让他糟蹋了。
这样的茶,需得备上精致可口的点心,用徐凤鸣珍藏的那套上好的茶具,再叫上几个知心好友聚在一处细细地品,方才不叫辜负。
闵先生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徐凤鸣:“阿宁,你如今是一国王子,行事作风不能再如此这般不顾后果,你不想想自己,也应该想想你母后。”
赵宁:“我不想做王子。”
“你不想做王子?”闵先生惊奇道。
“是,”赵宁面色冷淡:“我不想做王子,也不想再回去。”
“你既姓了赵,”闵先生说:“那王子岂是你说不做就能不做的?你倒是想就这么不管不顾一走了之,你可曾想过别人是否愿意放过你?!”
“那又如何?”赵宁冷漠地说:“若是想杀我,叫他尽管来就是。”
“你……”闵先生气急,见拿赵宁没办法,他终于将矛头对准了徐凤鸣:“徐公子……”
赵宁脸色当即一沉,眉宇间氤氲着几缕不耐和恼怒,声音也冷了下来:“先生,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他无关。”
闵先生:“……”
“我们走吧。”
这夜,两人躺在榻上,赵宁将徐凤鸣抱在怀里,他下巴抵在徐凤鸣肩头,闻着他发丝上那淡淡的冷香。
“走?”徐凤鸣有些不明所以:“去哪?”
“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或者回长离山庄,”赵宁说:“随便去哪都行,反正不在这就可以了。”
其实那天徐凤鸣跟陈简的话他全听见了,从二人的对话中,他大约猜出来那日宋扶找徐凤鸣说的什么话了。
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不想徐凤鸣为了他牺牲。
何况……
何况他不想徐凤鸣像他这样,一辈子都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赵宁又不是傻的,闵先生怎么会知道他在安阳?又怎么会突然到访?
还不是拜郑琰所赐?
事实上不止这事,自从他跟徐凤鸣重逢以来,他跟徐凤鸣这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郑琰肯定都事无巨细汇报给闵先生了。
包括他们在楚国的一言一行,闵先生都了如指掌。
赵宁想摆脱他们,永远地摆脱他们。
徐凤鸣自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然而他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我们逃离楚国那天,那些刺客是不是他派来的人?”
赵宁:“是。”
“我知道了。”徐凤鸣心里有了盘算。
赵宁:“我们走吧”。
“去哪里?”徐凤鸣说:“可是我喜欢这里。”
赵宁一时无言,他嘴角绷着,眉头微皱,过了许久,他才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开口:“在这里也可以,我能保护你,只要我们什么都不管就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