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喝酒喝的很细致。
偶尔停下来品评一二,微微咂舌。
任大小姐眼眶泛红,怒目而视,却拿他没什么办法。
偶尔吸吸鼻子,微微仰头,将眼泪憋回去。
陈钰揶揄的瞧她。
这位魔教圣姑每次要暴走的时候,他就微微皱眉。
一会说左手没力气,一会儿说右手无力,背上发麻。
总是能让任盈盈咬牙承受。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再忍一忍。
直到整瓶酒快要喝完,陈钰将酒液舔的干干净净。
这才打了个酒嗝,摇头道:“不对劲,我没感觉内力有提升啊,相反身上更麻更没力气了好像...我定是喝多了,要回去休息了。”
说罢便要往外走。
“等下!”
任盈盈秀眉竖起,眼见陈钰踉踉跄跄,还能行走,嗔怒的同时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惊叹来。
此人当真是深不可测!
十香软筋散乃天下奇毒,在今晚使用之前,她已经提前试验过了,莫说整整一瓶。
便是闻一闻,嗅一嗅,寻常高手便会四肢无力。
这混蛋喝了大半瓶,居然还能行走,简直匪夷所思!
任盈盈自然不愿意看着陈钰就这般走了。
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兴许只要喝完这瓶酒,对方便彻底没了反抗之力。
此等良机,一旦错过,可能就再也不会有了。
让她再像今夜这般委屈奉迎,绝不可能!
任盈盈也是果断之人,目光一凛,将最后的酒浆含入口中。
待到陈钰疑惑转身。
她不由分说,扑上前来。
清凉甘甜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落。
陈钰眼神复杂,揶揄中带着些敬佩。
良久,同气喘吁吁的任盈盈分开。
忍不住摇头道:“玉仙子,这是你今晚第二次对我用强了,我陈钰虽说算不上黄花闺男,却也是一等一的整人菌子,你这...唉,叫我以后出去如何见人。”
倒反天罡。
倒打一耙。
在这瞬间,任盈盈脑海中过了无数个跟倒有关的字。
她慌忙将自己的衣襟整理好,羞恼之余,明亮的眼眸浮现出浓浓的喜色。
冷笑道:“你不就喜欢这种喝法么。”
陈钰叹了口气,微笑道:“盈盈,倘若你早点这样,便是真让我喝毒酒,我也心甘情愿。”
“你...”
任盈盈睁大眼睛,霎时间眼中浮现出警惕与凶狠。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什么时候识破我的。”
“见到你的第一眼。”
陈钰笑道:“我这鼻子最是灵敏,绿竹林初次见面,我便深深记住了你身上的幽兰之香,此等高洁淡雅的味道,岂能是妓院里所谓的仙子能有的?”
任盈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叱道:“还在花言巧语!你以为我跟祖千秋,老头子那两个混蛋一样也会受你诓骗吗!”
她扯下自己脸上的易容,露出一张白皙娇嫩,端庄脱俗的俊俏脸蛋。
此刻秀目含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陈钰却若无其事的微笑道:“盈盈,你还是这样好看些。”
“少废话,谁告诉你我的名字的!”任盈盈咬牙切齿道:“不许你这么叫我。”
“当然是祖千秋。”
陈钰干脆答道。
心想祖千秋这个逼取了这么个占人便宜的名字,就该背锅。
反正锅多不压身,死一次跟死十次也没啥区别。
陈钰面带揶揄,逗她道:“你若对我温柔些,我便听你的。”
“住口住口住口!你这恶贼!”
任盈盈又羞又恼,怒道:“你死期将近了知不知道。”
“嗯?”
陈钰面色突变,惊道:“我好没力气!你,你当真在酒里下毒了?”
说罢便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盈盈,你不是来请我喝酒的么?”
“请你喝酒?”
任盈盈简直要被气笑了:“我是来杀你的。”
“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那你之前怎么愿意那般劝我喝酒。”
陈钰做不解状,指了指锁骨,摸了摸后腰,又点了点...
任盈盈当即俏脸涨红。
先前有易容遮掩,自然不大清楚,此刻俊俏的脸蛋绯色显现。
当真是娇媚不可方物。
羞恼道:“那还不是你这人卑鄙无耻,胁迫于我!”
“唉,罢了,我知道你面子薄,不好意思直说。”
陈钰叹了口气:“不过盈盈,你任性也该有个度才是,你给我下了什么毒,快些给我解了吧。”
任盈盈不语,只是冷笑。
“......”
陈钰这才表现的认真了些,皱眉道:“你当真要杀我?”
“我为什么不能当真要杀你?”任盈盈又急又气,胸口剧烈起伏:“你当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那好吧...”陈钰眼神黯淡,无奈道:“我现在四肢无力,动弹不得,任你处置就是了,不过能不能多让我说几句话?”
任盈盈斜眼瞧他,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绿竹林一别,我很想你。”
陈钰咧开嘴笑道。
任盈盈:…(⊙_⊙;)
她脸皮薄的不行,当即脸红到了耳后根。
从轻纱后方的焦尾琴中抽出一把细剑,气呼呼道:“少来这一套,你这淫贼知道马上要死了,花言巧语的妄图哄骗于我,我会上你的当吗?”
提剑欲刺。
“且慢。”陈钰却叫住了她,叹气道:“我有心愿未了,你若替我圆了这个心愿,我保证哪怕是到了阎王殿也不告你的黑状,如何?”
任盈盈持剑的右手微微颤动。
哼道:“你想拖延时间是没用的,一旦中了十香软筋散,再厉害的高手也会内力全消,四肢无力,莫非还有人来救你不成。”
即便陈钰真有后手,也来不及,那些人还未靠近,她便能点燃船底的火药。
“说真的,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盈盈,那天在绿竹巷的《清心普善咒》,你还能演奏一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