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榕在周老太太怀里腻了一阵子,周家二太太(也就是周绮的母亲)宁氏、大少奶奶越氏和二少奶奶孙氏来了。
越氏见苏悦榕刚从周老太太怀里爬起来,就笑道:“到底是榕姑娘惹人怜爱,我们还不曾见到老太太这样疼过谁呢!”她说这话时,眼睛瞅着宁氏和周绮的方向。
这世上真是有那爱挑事儿的!
宁氏微微一笑,回敬道:“咱们老太太最疼的人就是小姑太太,如今最疼的自然是她的女儿,老太太的外孙女。”她特地把重音落在了“外”上面,很明显,任是再疼她,也终究是外孙女。
苏悦榕淡淡一笑,捧起了茶杯。
孙氏却是个敦厚的,听到宁氏这样说,就道:“我不知道老太太最疼哪个,看着是个个都疼,只是肯定不疼我这笨嘴拙舌的,可怜我这也没处说委屈去。”
“唔……”苏悦榕心中暗忖,“我看你比谁都会说话。”
老太太道:“我这心里明镜似的,谁该疼谁不该疼,我掂量的很清楚。”她最厌越氏这样的人,也不知道当初怎么聘了她做了长孙媳。
越氏这也就不再言语。
周老太太就指了指孙氏,道:“你带着榕丫头去看看你太太去。”
孙氏忙起身道:“我刚从太太那里过来,跟她说榕姑娘来了,她也想起来见见,又生怕过了病气给榕姑娘,也请姑娘别去探看了。就让我先过来,三姑娘和六姑娘换身衣裳就来。”
苏悦榕问:“三舅母病得厉害呢?”
孙氏道:“天天的汤药不停的,可就是不见好。”
“那请舅母多休息吧。我刚来,怕带了风给舅母,等安顿好了再去看她。”
孙氏道:“姑娘有心了。”
话音刚落,周家三小姐周纳和六小姐周绣就进了门,笑道:“你就这样来了,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我那边搬家来着,才收拾好了。”苏悦榕道,“刚想着要来,外祖母的车却走在我前头了。”待周纳、周绣坐了下来,又问道:“舅母好些了吗?”
周纳摇摇头,道:“眼见着人就这样瘦下去了……”
周绣也一脸沮丧:“吃了那么多药,没一副见好的。父亲刚从南都请来了名医,换了方子,吃了有两三天了,也未见成效。”
苏悦榕皱起了眉头,怎么会病得这样重,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当下也没多想,就脱口问出:“有没有请薛太医看一看?”
薛太医可是晋王府的太医!
顿时,一片寂然。
周纳和周绣曾经是有过这个想法的,可是——这个想法一传到了周老太爷那里,三老爷就挨了一顿训斥“一个妇人罢了”!
二人低下了头。
苏悦榕却还没反应过来,继续道:“我们家四妹妹当日落水半条命都没了,薛太医来了,施了针,第二日就好了!”
周纳和周绣的头低得更低了,只看着自己脚上的绣花鞋。
“怎么了?”苏悦榕察觉出来不对劲了,略想一想,恍然明白了。她有些气愤,更多是心寒。
周绮道:“榕妹妹忘了,薛太医轻易不出诊的。我们周家怎么能和你们苏家比呢?你们家老太太过生日,连晋王妃都到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