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必能迷人,人人自迷。
即便今天能知悔,
为何当初不做出明智的决定呢?
宋江站稳了脚步,阎婆伸手一拦,开口说道:
“押司来了,怎么能不进去呢?”
宋江便走进房内,坐在凳子上。
那婆子真是老练,正如古人所说,“老虔婆”手段何其高明,哪里会失了手。
她担心宋江再离去,便紧跟其后,坐在宋江旁边,温声说道:
“我的儿,你心爱的三郎就在这里。”
阎婆惜懒散地倒在床上,面对着孤灯,心里琢磨着一些事情,正等着小张三来。
听得母亲叫道:
“你的心爱的三郎在这里。”
那女人误以为是张三郎,便急忙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云髻,嘴里低声骂道:
“这短命鬼,等得我好辛苦!”
“看我先给他两个耳刮子!”
她像飞一样冲下楼来。
当她从门窗一望,灯光明亮,才发现是宋江,她顿时气馁,又迅速返回楼上,依旧倒在床上。
阎婆听见女儿下楼又上楼的声音,继续喊道:
“我的儿,你心爱的三郎在这里,你怎么跑了?”
那女人在床上回答:
“这屋里就这么近,他自己不会过来!”
“他又不瞎,怎么自己不上来,偏等我去接他。”
“没事就别嘀咕了!”
阎婆忍不住生气,抱怨道:
“这个贱人真看不盼着押司来,气死人了!”
“这样也好,倒让押司说她几句儿。”
婆子笑着说道:
“押司,我带你上楼去。”
宋江听了阎婆惜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在这婆子的拉扯下,勉强只得上楼去。
楼上是一间六椽的房屋,前半间摆着春台桌凳,后半间则是卧室。
床是三面棱花形的,两侧有栏杆,上面悬挂着红罗幔帐。
床头旁边放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手巾,旁边还放着一个洗手盆。
金漆桌子上放着一个锡灯台,侧边有两个小凳。
正对面墙上挂着一幅仕女画,床对面排列着四把交椅。
宋江来到楼上,阎婆就把他拉进房里。
宋江就在椅子上朝着床边坐下。
阎婆从床上拉起女儿,说道:
“押司在这里呢。”
“我的女儿啊,你只是脾气不好,用言语冲撞了他,惹得押司不上门,闲的时候却在家里想着这事。”
“我如今好不容易把他请来,你却不起来陪个话,反倒耍性子!”
婆惜推开那婆子的手,说道:
“你干什么这么瞎折腾,我又没做坏事!”
“他自己不上门,让我怎么陪话!”
宋江听了,也不吭声。
婆子就搬过一把交椅放在宋江肩头下面,然后推她女儿过来,说道:
“你暂且和三郎坐一会儿,不陪话就算了,可别急躁。”
“你们两个好久不见,也说几句有情意的话。”
那婆娘哪里肯过来,就在宋江对面坐下了。
宋江低着头不说话。
婆子看女儿时,女儿也转过脸去。
阎婆说道:
“没酒没菜,算什么招待。”
“老身这里有一瓶好酒,去买些果品来给押司陪话。”
“我的女儿,你陪着押司坐着,别害羞,我马上就回来。”
宋江心里想:
“我被这婆子缠住了,脱不开身。”
“等她下楼去,我随后就走。”
那婆子看出宋江要走的意思,走出房门,门上有门闩,就把房门关上,用门闩闩上了。
宋江暗自思忖:
“那老太婆倒是先算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