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住处没找到。街坊都问:
“唐二哥,你这么着急找谁?”
唐牛儿说:
“我着急了,要找那孤老,到处都不见他。”
众人问:
“你的孤老是谁?”
唐牛儿说:
“就是县里的宋押司。”
众人说:
“我们刚才见他和阎婆两个人过去,一路走着。”
唐牛儿心里暗想:
“对了。”
“这阎婆惜这贱货,她自己和张三两个打得火热,只瞒着宋押司一个。”
“他可能也听到些风声,好长时间不去了,今晚肯定是被那老泼妇假意缠着去的。”
“我正没钱用,着急了,胡乱去那里找几贯钱用,顺便蹭两碗酒喝。”
于是,他便径直跑到阎婆门前,见里面灯亮着,门却没关。
走到楼梯边,听到阎婆在楼上呵呵地笑。
唐牛儿轻手轻脚,上到楼上,从板壁缝里张望,见宋江和婆惜两个,都低着头;
那婆子坐在横头桌子边,嘴里不停地唠叨。
唐牛儿闪身进来,看着阎婆和宋江、婆惜,行了三个礼,站在旁边。
宋江心想:
“这家伙来得正好。”
把嘴往下一努。
唐牛儿是个机灵的人,就明白了,看着宋江便说:
“小人到处找您,原来您在这里喝酒玩耍。好自在!”
宋江说:
“莫不是县里有什么要紧事?”
唐牛儿说:
“押司,您怎么忘了?”
“就是早上那件公事,知县相公在厅上发脾气,派了四五批公差来住处找押司,到处都没找到。”
“相公急得不行。”
“押司还不赶快动身。”
宋江说:
“既然这么要紧,我只得去了。”
说完,宋江就要起身下楼。
却被那婆子拦住说道:
“押司别使这手段。”
“这唐牛儿过来胡扯,您也狡猾,想瞒老娘,真是鲁班手里耍大斧。”
“这大晚上的,知县自己回衙门去,和夫人喝酒取乐,有什么事务要发脾气?”
“您这样说,只能瞒得过鬼,老娘这里可说不过去。”
唐牛儿便道:
“真的是知县相公着急的事,我可不会说谎。”
阎婆说:
“放你娘的屁!”
“老娘一双眼,就像琉璃葫芦儿一般。”
“刚才见押司努嘴,叫你胡扯,你倒不怂恿押司来我屋里,反而捣乱让他走。”
“常言道:杀人可以宽恕,情理难以容忍!”
这婆子跳起身来,就朝着唐牛儿脖子只一叉,唐牛儿踉踉跄跄直接从房里被叉下楼去。
唐牛儿说:
“你干什么叉我?”
婆子喝道:
“你不知道,破坏别人的买卖和生计,就像杀了父母妻子。”
“你大声嚷嚷,就打你这贼乞丐!”
唐牛儿钻过来道:
“你打!”
这婆子趁着酒劲,叉开五指,在唐牛儿脸上连打两掌,一直打到帘子外去。
婆子就扯帘子,扔到门背后,把两扇门关上,用门栓拴了,嘴里只顾骂。
那唐牛儿吃了这两掌,站在门前大叫道:
“贼老泼妇别慌!”
“我若不是看在宋押司的面子上,一定会让你这屋里砸个稀巴烂,让你双日不安宁单日也不安宁。”
“我若不收拾了你,就不姓唐!”
然后拍着胸脯,大骂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