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恣进了更衣室,庄衡便靠在墙边等待。
他不知道唐恣怎么突然想要和他聊一聊,但是他很开心。
自从再见面后,庄衡就很暴躁,其实不是真的暴躁,而是用暴躁掩饰自己的不安,直觉告诉他不对劲,可不知道真相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做。
可在得知唐恣这几年的遭遇后,不安得到证实,庄衡的心跌落悬崖。
唐恣推开门,穿着白色卫衣走出来。
看到门动的那一刻,庄衡就收起面上负面的情绪,小恣已经很难受,他不能再用负面情绪影响他。
“我订了一间安静的餐厅,我们去哪聊?”
唐恣没有反对,庄衡驱车到达餐厅。
这是庄衡的一个朋友的妹妹开的私房菜馆,价格不菲,但无论是菜色还是环境都是一绝。
一走进去,就能看到院内种满各种植物,却并没有蚊虫,穿过宛若花园的前院,服务员带二人走进庄衡预定好的包厢便走出去,将门带上,屋内只留下二人。
庄衡倒了水给唐恣,“你想知道什么?”
唐恣摩擦手中的水杯,“唐德……是你做了什么吗?”
庄衡没有否认,“我一直都觉得小恣很聪明,无论学什么都能很快学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小恣很认真,无论学什么,都会非常认真的学。”
知道这是承认的意思,唐恣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显是为了自己。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唐恣显得有些迷茫,“我想让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了,可是你好像并不会听我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知道长时间看着唐恣他可能会觉得不适,庄衡只是克制的看两眼就将目光移向手中的玻璃杯,仿佛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杯子,而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古董,“我只是,想保护你。”
“你一直在保护我,从小时候到现在,可你又是以什么关系保护我呢?”看着窗外被风卷起来的叶子,不知道会被吹向哪,唐恣接着说,“庄衡,已经够了,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我们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欠我的。”
庄衡想说的话又被吞进喉咙,他想说我欠你的,可他不敢,那么多年不敢,现在也不敢。
“反而是我欠你的,明明帮助了人,却被我缠上,对不起啊。”
唐恣的道歉是那样的真心实意,那样的由心而发,却让庄衡感到那样心痛。
明明该说对不起的是,是我啊。庄衡心想。
“同性恋不是病,是正常的。”庄衡斟酌着说,“宋女士也这样说,不是吗?”
“我知道,只是我……”唐恣有些恍惚想要说什么,又及时止住,难得主动看庄衡一眼。
庄衡心中难受,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唐恣想说什么呢?
只是他已经被训练的习惯了,被惩罚的习惯了,就算大脑知道同性恋不是病,可是心理和生理已经被留下深深的烙印。
就算身体上的伤可以好,心理上的呢?
更何况……
庄衡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唐恣的手腕,更何况你身体上的伤都没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