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樾,我不是猪!”
“没让你变,喝脑花汤补脑。”程斯樾护工上瘾,非拿勺子喂她,“那喝骨头汤。”
他兴致勃勃转向另一个汤罐。
程墨肚皮滚圆:“真的饱了。”
程斯樾端详她的脸蛋,比来时多几分健康光泽,他的嘴角漾着若有若无的笑,起身把餐盒收掉。
洗完手后,他回到病床边。只见半靠在床上的女孩子将被子高高拉起,脖子以下,盖得严严实实。
程斯樾的眼底生出关切:“还想睡?”
程墨拢住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包袱,“不睡。”
“我带你溜达一圈,消食后再睡。”
“我不溜——”她乌龟似的缩进被子,黑亮的眼睛在被子洞里若隐若现。
“大爷都溜乌龟呢!”他被她的模样逗笑,“你,乌龟。”
“你大爷!”程墨一瞬间拳头硬了。
“骂那么脏。”
“你——!”
再说下去把人气坏就不值当了,程斯樾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伸出手,隔着被子摸她背,一下又一下顺她气:“你的脸快从断桥拉到白堤了。”
她缩在被子做成的龟壳,脑海里回忆一帧一帧,飞速回放。
他以前就爱逗她。
惯用招数是先引战,勾起她的火气,眼见戳中她肺管子,又哄她别生气。
程墨被他气糊涂了,他老这样!
“无赖!”她索性拉起被子,把脸闷进去。
程斯樾:“……”
“别生气啊。”程斯樾动手剥被子,被子口被她用手紧紧捏住。
完球,逗过头了。
他怕人在里头闷坏了,又说:“别跟你无赖老公一般见识。”
说罢,他明显感到被子口一松。
害,只要能把人哄好,他连自己都骂。
程墨唇瓣轻启:“神经。”
她明明可以否认他老公的身份,却选择骂他。程斯樾肩膀轻颤,凑上前:“身份双重认证通过了?”
预感袭来,程墨知道他嘴里肯定没藏好话,“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程斯樾抱着双臂,靠在椅子背上,“你睡着的时候可没少喊我老公。”
梦里一重认证,醒来双重认证。
“你骗人!”程墨面红耳赤,当庭抗议!
“嗨,小叔小婶~”程杳杳阿飘似的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购物袋。
刚才程斯樾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听见了,程杳杳举起爪子,证人出庭:“你不在的时候,小婶喊你老公。”
场面静止。
程墨石化了。
程斯樾嘴角用AK47都压不住。
但他余光扫见程墨双眼赤红,强行压平嘴角,矛头指向程杳杳:“你来干什么?”
程杳杳撇嘴,他去四川进修过吗?对老婆一张笑脸,对她万年扑克脸。
她把购物袋倒扣在病床。
嚯啦——蕾丝的、光面的、豹纹的、前扣式的、运动型的……怎一个壮观了得!
“小婶婶~我刚去商场买的!你试试看哪个合适?”程杳杳邀功,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个圆,“柜姐问我你多大,我比了比——”
程墨:“我求你了!你走!”
她往病床上一躺,光速拉起被子,把自己变成一具遗体。
现在死,阎王还收吗?
“这么大个人了,成天跟个搅屎棍似的。”程斯樾瞪程杳杳一眼,“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