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通兄可是有什么心事?尽管实言相告,无须讳言,若在小弟的能力范围之内,必当相助。”杨约言语诚恳,神色淡然。
“小弟乃一介武夫,如何能玩得来这些古玩?晋王赏赐,愚兄不敢独享,但愿能与惠伯同享富贵。”宇文述说道。
“这又是什么说法?”杨约心领神会,淡淡的笑意中略带诧异之色。
宇文述道:“愚兄这里有一个说法,有一场大富贵送与国公与惠伯,惠伯可愿一听?”
杨约哂笑道:“如果是小弟,得一场富贵,尤有可说。但要说到家兄,本是富贵已极,何劳他人相送。”
“想必惠伯知道,当今太子行事荒唐乖张,不知礼仪,奢靡无度,皇上与皇后对这个太子都已心怀不满。”为杨约将杯中茶汤续满,宇文述开口说道。
“略有耳闻,听家兄提到过。”杨约微微颔首,表示知情。
“守信重义,人之常情,也是我辈为人臣者的应有的品质。”宇文述侃侃而言。
“良禽择木而栖,太子实非良材。
天道无常,我等也该顺应天意,通权达变,谋求最好的出路。
自古以来,多少贤人君子,哪个不是审时度势,趋吉避凶,以免将来天意有变时祸及自身。
国公大人眼下虽然功名正盛,执掌朝政,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朝堂上的大臣对国公不满的,不知道有多少。
凡事盛极而衰,之前太子的行事不能顺意,私欲难以满足,认为是朝中有当权大臣从中作梗,对国公的忌恨尤甚。
他日一旦得志,内有亲信自有云定兴,外有唐令则等人,会再倚仗国公吗?
国公虽然尽心竭力侍奉皇帝,但是想要对付国公的人也不少。
皇帝一旦抛弃群臣而去,国公将于何处栖身?如何取得庇护?
现在太子已经不被皇后所宠爱,皇上现在也有了易储的心思,这些惠伯也该都知道。
要立晋王为储君,只需要令兄在适当的时候说说话即可。
这援立之功,晋王殿下必将铭记于心,如此贤兄弟便去除了累卵之危,将来的地位也会安如泰山。
愚兄之言,发自肺腑,望惠伯思之。”
“伯通兄所言,小弟亦深以为然。”杨约点头表示赞同。
“杨约自当尽力。只是储君废立是国之大事,小弟人微言轻,不能轻易许诺,待小弟回去与家兄认真谋划。”
两人哈哈大笑,宇文述召来一众美人儿相陪,觥筹交错,痛饮至夜深方才散去。
注:珠宝名称以及这段小故事均取材于《说唐全传》。
……
杨约回到府中,心想得了晋王这许多好处,须为他在兄长面前说道一番,使兄长能助晋王一臂之力才行。
于是故意在杨素回府的时候,假装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一天,杨素终于问道:“每天都看见你面带忧愁,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杨约默然半晌,方才说道:“前日里东宫护卫苏孝慈对小弟说,兄长在太子面前过于傲慢,太子曾说过,‘必须杀此老贼’。他说的老贼不是兄长又是谁?小弟忧虑的是,兄长都这把年纪了,还会遭此危难。”
杨素嗤笑一声,有些不以为然:“太子又能把我怎么样?”
“兄长此言不妥!”杨约摇头正色道:“太子将来为人主,如果想要对兄长做出什么不利之事,关系到全族身家性命,此事怎可不深思熟虑?”
杨素皱了皱眉:“哦?那按你的意思,是让我辞了官职避开他,还是改变心意顺服他?”
杨约摇头道:“辞官就失势了,顺服他也不能减少他的怨恨,只有废除了他的东宫之位,换个人,不但可以免祸,还有拥立大功。”
“好!”杨素抚掌赞道:“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奇谋,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杨约内心狂喜,但表面仍然不动声色,说道:“兄长,此事如果可行,宜早不宜晚,倘若太子一旦上位,大祸可能随时会降临到你我身上。”
杨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
自那以后,越国公杨素经常在皇帝杨坚面前,说晋王的好话,言东宫过失,有的没的,一齐搬将出来,杨坚又偏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开始的时候,杨素还有些忌惮独孤皇后,担心她会揭穿自己,后来发现皇后竟在帮衬他,内外夹攻,一起进谗言,太子如坐针毡,十分难受。
宇文述又从其他地方打听到东宫有个幸臣姬威,与其友人交情甚厚。
字文述便将大量金银珠宝托友人送给姬威,嘱托他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
又秘密吩咐友人,“如果见到姬威,可以许诺他日后晋王上位,与他共享富贵,让他尽心办事。”
……
杨梓坐在青梓小院里的大槐树下发呆。
她有些无聊,一直以来,她都不想参与那些与她无关的应酬,因为在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人并不多。
没了记忆,还真是麻烦。
杨玉儿悄悄走来,从身后抱住她:“我的小公主怎么啦?如此多愁善感?”
“玉儿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杨梓没有回头,目光似乎有些空洞。
杨玉儿将头压在杨梓的肩上,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有神仙吗?”杨梓声音悠远。